同孟霁川分开后,春九娘直接来到厨房,找到了她所带来的黄豆和石磨。
大的石磨被村子里的人砸了,唯有这个小的被她当时搁置了起来,没想到因此逃过一劫。
她将黄豆里的杂质与坏粒挑拣出去,用水捞过后,再加入井水没过黄豆,让其浸泡。
豆腐做的好吃的关键,黄豆、卤、研磨工艺三者缺一不可。
趁着黄豆浸泡时间,她将石磨从里到外清洗一遍。
这个小石磨还是当年她刚开始做豆腐时候请人做的,那时没什么本钱,生意也不多,全靠着这个小家伙帮她攒够本钱。
后来生意多了后,小石磨就不够用,她就换了大的。
没想到最后陪伴她重新开始的,还是它。
春九娘将石磨洗刷干净让其风干后,便去调卤。
豆腐坊里的豆腐多是用盐卤来点,这样做出来的豆腐硬,水分少,口感会欠缺。
她在盐卤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下水盐比例,又加入石膏粉,做出来的豆腐又嫩又滑,口感极佳。
调好了卤,黄豆也到了浸泡好的时间。
她将石磨安装好,用漏勺一边将黄豆沥水倒入磨孔中,一边握住木柄转动石磨。
这时候磨出来的豆浆呈奶黄色,浆质并不细腻。
她将豆子磨完后,用棉白布进行过滤,直到过滤出奶白色的浆液,便可用大火煮浆。
直到煮到满锅冒泡,浆液形成胶体状,就能点卤来凝固。
春九娘找来模具,将点卤好的浆体倒入模具中,端置阴凉处晾凉凝固成型即可。
春九娘趁此时间,将自己珍藏的海苔拿了出来。
这种野海苔鲜少,极其难得,她也是偶然间在后山林子里的石壁上发现。
她取回家后进行晒干脱水,如此能存储时间长些。
她将海苔碾碎,过滤杂质后备用。
等豆腐凝固成型后,她取出一小块,同海苔碎搭配做成一道太极福寿羹。
这道羹,花费了她一下午的时间,做好正赶上用晚膳的时间。
她端着羹前往姚文海的住处。
孟霁川在家中给姚文海留了个僻静的小院,里面栽种一片竹林。
春九娘刚到院门口就听到竹叶发出的簌簌之声。
她敲门进去,姚文海在月下垂钓,见她来,微微侧身。
“姚伯伯,我磨了豆腐,搭配着海苔做了碗太极福寿羹,送来给您尝尝。”
春九娘将汤盅放到竹桌上,盖子一打开,豆腐融合海苔的清香味就飘逸出来,很快就同院中的竹叶味融合在一起。
姚文海被香味吸引,起身过去看了看。
豆腐与海苔,一白一黑,正好是太极阴阳之卦象。
“这可是道费功夫的菜,不光考验豆腐的品质,更考验刀功,要将豆腐横切一百八十八刀,竖切一百八十八刀,且下水豆腐丝不能断。”
姚文海语气一顿,看向春九娘,“无事献殷勤,可是有事找我。”
“什么都瞒不了您。”春九娘乖巧地盛了碗豆腐羹递过去,“主要还是来向您赔罪,那晚是我语气不恭,姚伯伯您就别生气了。”
姚文海亢心憍气,冷哼一声,“你可知我气你什么?”
春九娘颔首,“我知,姚伯伯是为了我好,我辜负了您的好意。”
“不是,我气的不是这个。”姚文海正容亢色,“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科举。”
“为我能实现自身的价值,不必拘于后宅之中。”
“若真是因为这个,那你自谋生路卖豆腐已经实现了,何必非要上考场去科举。”姚文海皱眉严肃,“我要听实话。”
春九娘对上他眼睛,下意识攥紧衣角。
她之前确实想过同姚先生说明真实原因,也想问他关于父亲的事情,可这种想法在看到父亲日志里的内容后就打消了。
春九娘低下头,平复情绪。
“姚伯伯,我想继承父亲的衣钵,完成他所没有完成的事情。”
春九娘抬起头,再次对上姚文海眼睛时,已经从容自若,“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是父亲一生所努力的方向。”
这句话令姚文海动容,他喃喃重复“河清海晏,时和岁丰”这八个字,恍惚间,好像看到那位刚中举时意气风发的故人。
他低下头喝了口豆腐羹,味道之鲜美,无法用言辞来表达,他努力平复情绪,夸赞了声,“这羹不错。”
春九娘松了口气,将汤盅推过去,“姚伯伯喜欢,日后我可以经常为您做。”
姚文海洋装警惕看去,“这么好,可是想让我替你作保,帮你办学籍入学。”
“果真,什么都瞒不住您。”春九娘乖巧地笑着。
姚文海叹了口气,“罢了,难得你能有如此雄心壮志,我也不好拖你后腿,明日,我就去帮你办。”
“太好了!”得到答复的春九娘激动起来,喜不自禁,“多谢姚伯伯!”
姚文海满眼溺宠,却板个脸色,指了指汤羹,“别高兴太早,日后我可是要天天喝,你还得换着花样给我做,不然我吃腻了可是会不高兴。”
“成,我变着花样做,保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