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霖妃不仅仅是被折磨至死,连同她的母族也一并被歼灭了。
容妤并不知晓的是,当年的定江侯的确是对霖妃说了句:“既然娘娘做不出冰雕,那便拿人来凑吧。”
只管回去母族,把苗疆权贵的嫡女、民间的姑娘都送来皇城,二十个人头顶一块冰碴子,积少成多,人头凑齐了,自然就顶出了一座冰雕。
而这话被霖妃带回给沈戮听,十七岁的沈戮咬得嘴唇都渗出了血腥气。
打从一开始,皇后就和定江侯联手了,他们本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将霖妃与其族群都攻破,因苗疆外族有反叛之心,霖妃又是苗疆族长的嫡女,皇后担心自己势力受到威胁,自然想要诛了霖妃与其母族。
若是强行霸占了外族女子,反而显得皇城蛮横,利用此举来夺得苗疆美人,自是上策。
皇宫之中皆知外族血脉强势,女子更甚。
无论和哪族的人结合,生下的后代都会继承那外族的外貌特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皇帝不也是贪恋霖妃美色,才会宠她至今?
可沈戮与霖妃清楚母族的女子被以这种方式抓来皇城,只会充当权贵的妾室与庶人的妻子,不仅弱化其族,是打从根本处就要将外族拆分肢解。
但霖妃还是想要护住母族,奈何定江侯逼迫霖妃写出了信件给母族,致使苗疆族长误以为霖妃在宫中需要帮衬,便秉着息事宁人的念头决定以本族女子来换取和平。
他派人挨家挨户地清点女子,势必要凑出足够的人数。
权贵家的嫡女、庶女都难逃此劫,她们接连被官兵押上车,同家人、丈夫哭喊求救,却也是无济于事。
那些软弱的男子不敢违背圣令,他们心中竟也暗暗祈求着:若能拿女子换取自己不死、族内太平,也是值得了。
一时之间,外族民不聊生。
从皇城而来的侍卫们冲进了苗疆宫殿,短短三日,苗疆城里几乎所有年轻女性都被押上了送往皇宫的马车。
一共四十辆车子,挤在其中的女子多不胜数,如牲畜、如牛羊。
她们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不过八岁。
负责押送她们的是三百苗疆士兵,他们知晓自己大概也是有去无回的,临行之前都戴足了酒囊,打算死前要喝得尽兴。
那么多车的女子一辆辆地消失在了苗疆城门,无论是贵女、侍女还是民妇,都是拿去抵偿给定江侯提出的条件的物件,且二十个才能与皇后口中的一块冰碴子等价,如此轻贱,当真大耻。
更为可恨的是,说好的抵偿并没有得到善终。
哪怕那些女子在到了皇城之后,被糟蹋殆尽。
霖妃虽然料到皇后的人不会善待她们,却也总不会想到,她身边的定江侯会那般残忍。
定江侯下令,要士兵们像挑选马匹一样来买卖苗疆女子,价格便宜得等同于羞辱。
而挑选还是好的,毕竟大部分的苗疆女子,都被皇城的权贵随意地分给了自己的部下、家奴。
地位高的男子可以一次领走十个苗疆女子,地位稍低一些的,也能得个三、四个带回家中做玩物。
若是有忍受不了折磨而想逃的,会被砍断四肢、挖掉眼球,就那样活活流血而死。
以至于这些女子才送到皇城两日,就已经死了大半,定江侯此举实在是阴毒,既能将负责繁衍的妙龄女子全部搜刮干净,又能在途中让其一一死去,从而达到缓慢灭族的成效。
的确是要置苗疆外族于死地了。
“而当年的七皇兄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想要去和父皇禀报此事,可霖妃娘娘担心七皇兄年少血气,很有可能会乱了阵脚,便恳请我母妃来一同劝说。谁知七皇兄已然离了宫,也因此而逃过一劫。我母妃本是身在霖妃宫中的,但因为她始终是局外人,霖妃怕害了她,就将她藏了起来,也是因此,母妃才看见了霖妃被害的过程……”沈峤说到这,神色极为惨白,只因回想起了过往的残酷。
容妤紧紧地咬着嘴唇,她惶恐地听着沈峤再说下去。
犹记得那日暴雨滂沱,雷声滚滚,已然分不清白昼与夜晚的界限。
是定江侯带着人马进了霖妃的宫殿,他以霖妃没有凑齐苗疆女子人数为由,欲将霖妃捉拿去面见皇后。
霖妃想要呼喊守在门外的侍卫,谁知定江侯手中的那把剑直至她脖颈,冰冷的剑刃抬起她下巴。
霖妃不得不道:“容重,咱们之间的恩怨倒是可以一笔勾销,可你今日做的这些只会造成七郎与妤儿互相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怎能不为他们二人考虑?”
定江侯的声音冷酷无情:“娘娘,待你死后,妤儿和沈戮的婚约也便会取笑,难道你以为没了你,沈戮还能安然无恙地留在皇宫内吗?皇后怎么可能会允许呢?”
霖妃闻言,神色骤变。
恰逢此时,殿外有闻声赶至的宫女侍从,见此情景,他们要去喊侍卫,霖妃却制止了他们,生怕他们的行为会激怒定江侯。
“你究竟想要什么?”霖妃试图劝慰定江侯,“若我能给的,我都会给。你把剑放下,不要做了错事。”
定江侯只是冷笑道:“娘娘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