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下意识地侧耳去听,沈峤那略显孟|浪的笑声传进她耳里,“就放心吧,我也是很谨慎的人,当然要查看门窗——”
另一个男子轻呼出声,嗔怪似的说道:“殿下,你急什么呀?”
衣衫褪去的声响暧昧摩挲,沈峤安抚道:“别乱动,反正七皇兄和那个柳心珠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根本顾不得咱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你别躲……”
容妤心中大惊,干脆将门推开一半,大胆地去瞄那映衬在屏风上的光景——沈峤站起身来,索性伸手一把将另一个人困在怀里,边钳制边道:“你听我说,宫里现在都为了抢父皇的位置而在私下里打破了头,我和他们不一样,什么皇帝啊太子啊,我全不稀罕,只要有阿景你日日陪着我,我简直赛过天上的神仙……”
容妤也因此看清了他怀里的那人,竟是刑部员外郎,晏景!
他分明是醉了,而沈峤对他上下其手,他倒也不躲,欲拒还迎似的,两具躯体就在屏风上纠缠着,靡靡之音充斥室内,令闻声的容妤涨红了脸恫吓,以至于一不小心,把门槛踩出了刺耳的声响。
声音惊动了房内二人,原本还如胶似漆的二人立即分开。
且沈峤到底是想要护着晏景的,仓皇间把晏景推出了窗外,迫他跳窗而逃。
剩下他衣衫凌乱地冲出客房来抓门外的人。
容妤那会儿才刚刚跑出前廊,而沈峤健步如飞,几个大步就上前来长臂一伸,硬是抓住了她。
“皇嫂?”沈峤大骇,断没想到会被容妤撞见他与晏景这一幕。
而容妤也是脸色惨白,她心跳如鼓,挣了几下,根本脱不开身。
偏巧这时,这边的响动引来了周遭的宫女和侍从,容妤与沈峤皆有惊慌,尤其是沈峤,他太怕容妤会把事情捅出去,便慌忙恳求道:“皇嫂,你可不能害我,这事儿要是传去父皇和太后耳朵里,我和晏景都得死无全尸了!”
容妤也是无言以对,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他。
沈峤便哀声道:“皇嫂,你帮帮我吧,帮我这一次,我肯定把定江侯曾经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你!”
一听这话,容妤愣住了。
“你说什么?”容妤追问道:“你知道我父亲生前的事?”
沈峤本想拉着她去别处细说,但周遭的人越聚越多,二人这般模样在众人眼中看来实在是不明不白。
已然是没有机会再逃,沈峤更是来不及整理自己大敞着的衣衫。
而与此同时,沈戮闻声而来,看到长廊处的容妤与沈峤,他缓缓地蹙起双眉。
一见沈戮出现,沈峤知晓自己必须要行动,就一把推开容妤,忽然指着她高声道:“皇嫂不可!你我叔嫂有别,断不能有违宫规!”
还没等容妤反应过来,沈峤已经跪在地上,对着站定在长廊内的沈戮求饶道:“七皇兄!是皇嫂她勾引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沈戮神色一凛,他看了看衣衫凌乱、腰带都没有系上的沈峤,再去看瘫坐着的满面惊色的容妤,以及周遭神色各异的宫人,其中不乏柳家带来的侍从。
他咬紧牙关,眉头越发蹙紧。
直到柳心珠缓缓而来,她目光先是落在容妤身上,很快便看向惶恐不安的沈峤,这才走近沈戮低声道:“殿下,无论如何,还是先关上门说话吧,莫要让下人看了笑话。”
沈戮喉间哽咽,他沉沉吐息,不得不喊来了陈最,命道:“把夫人和沈峤带去正殿。”
陈最得令后照做,柳心珠还不忘交代侍从道:“将东宫大门关上,没我的令,今夜谁也不准迈出东宫一步。”
容妤被陈最从地上捞起的时候,她没有过多的表情,自是看不出喜怒,反倒是沈峤泪眼涟涟,当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沈戮身边经过的那瞬,容妤并不多瞧他一眼,任凭陈最带着自己前去正殿,她心里想的都是沈峤口中关于父亲的事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此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得由东宫审个清楚才是。
眼下,柳心珠坐在殿内椅上以杯盖轻拂热茶,她右手食指上戴着一颗漂亮的红玛瑙指环,是从那领舞女子手上夺下来的。
箬姮这会儿没跟在她身边,被她留在房内继续折磨那企图勾引沈戮的狐媚。
她则是缓缓抬眼,看向了跪在殿内的容妤。
容妤并未戴着她送的那副耳饰,这令柳心珠蹙起眉头,心生不快。
而沈峤在这时已经穿戴了整齐,他跪在容妤身旁,正同沈戮交代着事情的经过——
“七皇兄,我今夜的确是喝得醉了些,趁着七皇兄与七皇嫂离开的光景,便想着先寻一处僻静地方小睡片刻。谁知睡到中途,突然听见有人进了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待反应过来时,就见皇嫂……在解开我的衣襟和腰带了……”话到此处,沈峤还极为无奈地叹道:“许是妇人空闺寂寞良久,才会犯下此等错事,我本是极为尊敬皇嫂的,殊不知……皇嫂竟这般待我……”
沈戮闻言,眼底寒光渐起,沈峤的字字句句于他而言近乎凌迟,他脸色自是愠怒难掩,情不自禁地想象出那些不堪的画面,以至于按在桌案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攥成了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