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做事亦不是不动脑子的,无论是当日杀回朝堂,还是将沈止一步步逼入绝境,他都事先铺好了计策。
只不过,眼下他根本就无法思考,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转手横抱着朝身后的床榻疾步而去。
但他此刻又是极其烦躁的,说不清有何不对之处,他只觉得这样的良机不能错过——她向他低头了,她屈服了,他断不能再多想。
尤其是她躺在床榻上竟主动伸出手臂,柔情蜜意地揽住了他的脖颈。
沈戮只觉全身一软、腹间收紧,他急不可耐地胡乱扯了纱幔,令其垂放下来,不出片刻就震荡起了玉床,荡漾起起伏醉人的热浪。
那日过后,沈戮开始允许容妤随意出入厢房四周,后花园、小榭与亭院她自可随意游玩,唯独东宫大门不许迈出一步,亦不准去刑室门前徘徊。
而他的书房,也是不准进的。
倒不是他连自己的书房也要防范她,只因姜嬷嬷与祥芝在上一次喝了陈最的药之后起了戒心,一旦沈戮下了早朝、去了书房,那一老一小两个人就锁在书房外头死盯着沈戮,非要抓他个现形才肯善罢甘休。
可沈戮又是何许人也?他在朝上连皇后都敢杀,如今只是还差着一次关键才给了太后三面薄面,真把他逼急了,姜嬷嬷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索性他还有着耐性,在书房里一页页地翻着手中卷宗,时而传陈最或是崔内侍进来问上几句。
“回禀殿下,夫人昨日下午去了庭院里散步,今早又在池边看了会儿冰下的金鲤。许是太过无聊,就让属下传话来说,她想要一只猫。”
沈戮面不改色道:“不管她要什么,你只管去办就是。”
当天晌午,东宫就拎来了十只猫笼子,各色御猫装在里头,都是给容妤解闷儿的。
很快她又说想要最为奢华的绫罗、宝石、珠玉和金簪,还要玉镯、珍珠和翡翠……无蚕丝的胭脂不喜,无绣金的花鞋不瞧,连同膳食也挑剔了起来。
崔内侍来同沈戮禀报时,沈戮反而训斥起崔内侍:“她不喜欢吃那些,你不会再叫人换了花样重做?你这老东西真是变得越发无能了,去上林坊再找几个像样的后厨来东宫,倘若做不到她满意,都不必活了。”
崔内侍诺诺退下,心里倒是摸不准那南殿娘子怎会突然来了个大转变。
莫非是觉察了太子就要迎娶柳氏入了东宫,这才有了紧迫?
哼,倒也算识趣了,早些像这样讨太子的欢心,何必吃了那么多苦头?
指不定还能生下那本就该属于太子的孩儿呢。
思及此,崔内侍为太子忧心不已,可惜了那孩儿,即便生下来是庶出,也算是太子的长子啊。不过看眼下这情形,也许很快就能再怀上了一个了。毕竟太子稀罕那娘子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他不肯承认,崔内侍可瞧在了眼里,便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太子都得想了法子地把圆月从天顶上给捞下来。
眼见还有三五日就到除夕,沈戮念在东宫忙碌布置有功,就款待了宫女侍从们吃酒,特意给姜嬷嬷和祥芝是上好的陈年佳酿,还在众人面前赞赏姜嬷嬷为东宫尽心尽力,令那老奴喜上眉梢。
酒过三巡,下人们都醉醺醺地回了各自房内,姜嬷嬷今夜开怀,喝得东倒西歪,祥芝也步伐趔趄,刚一进屋,等在门外的陈最就悄悄地把她们的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戌时一刻,距离海棠房不远的那处隐蔽厢房里,喘息声如热浪一般接连升高。
二人的衣衫半褪在身上,沈戮都来不及脱了干净,只管抱着她在怀里颠鸾倒凤。
她唇齿间嘤咛声不断,他吻得她眼神迷离花枝乱颤。
好似每次相见都这般难舍难分,他今日亦是忍无可忍的脱口而出,“我要去同父皇说,纳你入我东宫。”
她闻言一愣,很快便娇笑一声道:“何必昭告天下呢?你我现在这般也没什么不妥。”
他却不愿,“无名无份,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她低叹道:“只怕陛下不能同意了这事,保不齐还要降罪你我。你倒好了,总归是能脱身的,我便说不准了……”话到此处,她眼里浮起委屈的泪水,趴到他肩头啜泣着:“若他们想法子支开了你,我该如何是好?逃也逃不出皇宫,一尺白绫逼我悬梁……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被她说得心痛不已,放她躺到床榻上,为她擦拭眼泪道:“你放心,我断不会让那事发生,父皇必定能同意这事,他欠我的,自是都得还。”
“可你在那日在朝堂上已经拒绝过这一桩……”
沈戮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当日是我恨你嫁了沈止,但如今不同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堂堂东宫太子又如何不能护你周全呢?假设你早些顺从了我,我也就早能与父皇提了此事,待柳心珠入了东宫,你也会成侧室,而她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且那时你我也就正大光明,再不必做贼一样的私会,我可以日夜都在你这,哪都不去。”
容妤垂着眼,仍然惶恐地说道:“即便陛下同意,太后亦不会放过我的……她手段颇多,你也是知晓,我弱女子一个,又如何能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