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兵进到船舱里来向西夷首领和谋士禀明情况:“他们的码头起了大火,我们的船无法靠近。”
年轻首领和谋士忙出舱来一看,只见火焰重重,既挡了他们靠岸的路,也挡了他们观望城门情况的视线。
他们远远站在这边船头,都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热浪扑面而来,还携带着一股子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
谋士道:“这西陲都司年纪不大,但是谋略过人,可见一斑。他用咱们的船咱们的人,阻去咱们的路,真是一石二鸟。”
年轻首领咬了咬腮帮子,被对方突然毫不费力地挡了路,显得有些暴躁,道:“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攻城吗?”
谋士道:“城当然要攻,这船横竖烧不了多长时间。最迟下半天就能够烧完。半天时间,西陲军根本来不及赶过来,就这城里的这点人马,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此时,苏薄和城守站在城楼上。
城守见西夷敌船停在河面上,黑压压好大一片,一边既肝胆通寒,一边又因他们望而却步而大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还是都司大人有办法。烧了那几艘船,船上的西夷兵也不用咱们费力去挖坑填埋了。”
顿了顿,城守又问平淡而不动声色的苏薄:“都司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薄道:“准备迎敌。”
城守心里一片哇凉:“还是得打?”
苏薄转身往城楼下走去,道:“那你叫他们退,你看看他们退不退。”
城守心想,都司大人可真会开玩笑,他们都停在江上没走了,能退么。摆明了等船烧完以后还会靠过来呀!
几艘船从上午烧到了傍晚,那股烧焦气味飘散开来,笼罩在整个琼城的上空。
那是战争的味道。
船上大火也为城中百姓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撤离。
到傍晚的时候,熊熊大火终于一点点消了下去,被烧穿的船浸了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西夷兵正摩拳擦掌要登岸,可哪想那几艘火船沉没以后,里边还有一排西陲军的船,此刻再次全部点燃了去。
这下子船上的西夷兵有些急了,他们性情本就暴虐浮躁,忍不住在船上叫嚣。
谋士也有些心浮气躁,但不得不劝西夷兵都冷静下来。
他看那些火船,已经是紧贴着码头边燃烧的了,再来一波大不了烧到半夜,绝不会再有第三波。
随着天色黑了下来,码头的大火仿佛成了唯一照亮黑夜的光。
西夷兵在江上再等了半宿,终于等到码头的火光一点点弱了下去。
后来西夷首领在江上狂吼,命族人们准备上岸冲杀,顿时那些西夷船上人声沸腾、高昂不已!
城墙上弓箭手们早已准备就绪,一支支火箭直往那江面上驶近的船影射去。
要是船上起了火,一片蔓延过去,就能全烧起来。
城守一直暗地里祈祷,起风吧起风吧,可是今夜一直无风。
夜色和江上浓雾弥漫,甚至连敌军的船影都只能看见个隐隐约约。
然而,连射几拨火箭,也不见江上船影有火光升起来。
这琼城一座小城,根本不像西陲之地那样处处设兵防,平时城中只一城守掌管城中大小事务,以及几百上千的城兵日常维护城中运转秩序。
现在加上苏薄带来的西陲军,总共才不到三千人马。
城守战战兢兢地跟苏薄一同站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对方西夷船越靠越近,已经穿过浓重的江雾,船影也呈现得越来越清晰,然而射出去的火箭竟然没能损伤他们的船体。
城守惊惶道:“怎么可能,他们的船是铁打的么,居然一丁点火苗都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