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急得快哭了,但还没有彻底失去主意,又道:“往哪处挖?都司大人,咱们要不还是先应敌吧,是撤还是守,城中百姓得先离城啊……”
素衣对城守道:“让大人挖,自是往码头这边的城门挖。”
城守:“啊?”
素衣:“不是挖尸坑,是挖战壕。”
城守立马反应了过来,道:“下官这就去办!”
苏薄转身登上城门,声色寂淡,与素衣道:“派人回夔州确认情况,天黑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素衣后一步登上城楼,禀道:“已经着人八百里加急回去探了。”顿了顿,又道,“镇西侯和威武将军骁勇善战,他们理应无事。他们也定不会让江小姐冲在前面的。”
苏薄回头看了素衣一眼,目色极冷:“理应无事,你自己信吗?”
他相信镇西侯和江词绝对不会让江意冲在前面,他们会让她往后方撤,但是那对父子俩不会。
一旦撤了,就是放敌入关了。他们定然会死守。
所以夔州是出事了。
浩浩荡荡的西夷船已经愈加靠近琼城。
烟波浩渺之下,举目而望,可见那座码头城镇矗立在宽阔的河道一边,显得宁静,却并不怎么繁华。
西夷首领此时也在船上,身边跟着谋士,一同站在船头。
谋士似乎十分了解这大玥江河沿途的地形,跟他说起这座城,多靠码头发展而成,平时供来往船只中转补给。
他们还以为这一路能追上前方西夷兵的夔州军船,然后来个前后夹击呢,没想到一直行船到天亮都没能追上。
在一点点靠近琼城以后,西夷首领才发现,他们的先锋船正停泊在岸边。
但是琼城安安静静,城门紧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若他们的人已经攻进城了,不至于这般平静。
谋士沉吟道:“先前派出的先锋,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夔州派出的是边境都指挥使司苏薄带兵去追的,此前你父亲的兵应是接触过,此人能耐比镇西侯有过之而无不及,绝不可小觑。看样子,他追击完我们的人,而后停船进这琼城了。”
年轻首领道:“我最这样一座小城也没兴趣,直接绕过,往下游的繁华大城去就行了。那里才是我和我的族人们所向往的地方。”
谋士却严肃道:“万万不可。眼下他的兵力十分有限,且就停靠在此小城,正是消灭他的千载难逢之机。否则一旦今日错过,等他重新召集兵力卷土重来的话,再想除去他就难上加难。到时候他会是咱们长驱直入的最大阻力。”
年轻首领迟疑了。
谋士趁机说服他:“眼下这城相比夔州,更是九牛一毛之地,拿下此城不在话下。只要今日除掉他,来日我们才能高枕无忧。要知道西陲军除了镇西侯,就是此人能耐和军权最大,现在镇西侯已倒,他再倒下以后,西陲军群龙无首,就无人能再阻碍我们了。”
最终年轻首领接受了谋士的建议,下令将船纷纷往琼城码头靠去,准备攻城。
谋士一身青衫,衣角迎风而动。他抬手捋了捋八字胡须,以免一会儿攻城被误伤,而后转身进了船舱。
今日若能让苏薄折损在这里,这大玥就又丧失了一员猛将。
对面敌船正靠来,这边苏薄的士兵将先前装有西夷兵死尸的几艘西夷船在码头外围一字排开。
士兵一坛坛往船上泼过烈酒,而后全数下船上岸,几只明火火把往那船上一抛,顿时熊熊烈火一点即燃。
宽阔的河域上的西夷船不得不及时止步,远远停靠在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