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没了可以重建,只要守住此要道口,不容西夷再犯,可缓解西陲境内相当一部分压力。
看样子,将士们暂时还得继续镇守此地,一时回不了夔州。
江词还要前往别处,没法在此久留,这地方有苏薄在,也无需他担心。
因而第二日他便打算离城的。
一早江意就来了营中,昨晚半夜她因某些事分神,今早再见到江词,是真的满心欢喜。
只是她、江词还有苏薄三人待在营帐里,让她觉得气氛莫名的诡异。
江意同江词叙话时,苏薄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听。
江词还不忘拜托苏薄两句:“我这一路去也是奔波,没法带小意同往,她就暂且留在苏兄这里。她要是再胡闹,苏兄就当是替我的位置,好好管教她。”
苏薄:“不必管教,她很听话。”
江词诧异:“听话?有多听话?”
苏薄看了江意一眼,一本正经:“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的那种。”
江词手指摩挲着下巴,咂了两下,突然有点酸了,道:“小意,你就这么听他的话吗?”
江意眨眨眼,顺口就圆道:“啊,因为他凶啊。”
江词满意地看向苏薄:“你听见了吗,是因为你凶,她怕你才听你的。”
江意莫名觉得气氛更诡异了。
不知不觉耗到半上午,叙完话江词也不耽搁,随即动身准备启程。
江意在这里见到兄长很高兴,只不过才来不到半天就又要走,她有些不舍。但是她没有理由挽留他,也不能那么做。
天色比晨间似乎更阴了些。不过江词还没来得及注意天气,刚走出营帐,迎面就有团跌跌撞撞的小东西闯来,一下撞在他的膝盖上。
那团小东西显然没他硬朗,自个就往后踉跄两步,翻仰在地上了。
江词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小童。
而且还哭得眼泪花花的,好不可怜。
小童迷茫地望了望江词,随后看见后一步出来的江意,赶紧爬起来就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得伤心欲绝,囫囵道:“姐姐,姐姐,我不要走!呜呜呜我不走!”
江意一时愕然,抬眼见后面追来的素衣。
此时苏薄也撩帐走了出来。
素衣便禀道:“属下等在几十里城外发现有住户,愿意收养他,眼下本打算带他过去,只是不想他异常抗拒,才被他乱跑了过来。”
苏薄淡淡道:“带他去,过两天就适应了。”
于是素衣又过来要抱走小童。
只是小童死死抱着江意不撒手,哭得江意很有两分心软;江词又不了解情况,一时插不上话。
小童生怕被素衣给带走,从江意腿边歪出头来,泪眼朦胧地壮着胆子望着苏薄,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扯着喉咙叫他:“爹!”
苏薄一顿。
江词震惊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江意,都非常震惊。
江词问小童:“你刚刚叫他什么?”
小童再吼道:“爹!!”他吼得用力极了,小小的脸蛋憋得通红。
苏薄神色极淡,还没等发作,江词就反应比他还大,惊愕道:“这是你儿子?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还偷偷摸摸长这么大了!”
苏薄脸有点黑:“你觉得我哪来的儿子?”
江词:“孩子他娘是谁?可是这梁鸣城里的人?我说你怎么这次亲自来守城,竟原来是有妻儿在这边!”他转念一想,顿时恍然,“莫非是前两年你来巡视,跟这里的姑娘好上了?”
话语一罢,他又觉疑惑:“不对,你这身体,不该有儿子的啊。”
紧接着他又道:“先不管你这身体怎么有儿子的,看样子孩儿他娘是不在了,你倒是狠心,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居然要送去别家养?有个后人养着叫你声‘爹’不好吗,你竟如此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