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姑娘的态度颇为放肆，小玄烨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好大的胆几，居然敢对、敢对额娘不敬！”
房苑拍拍肩膀安慰他，眼底闪烁着一丝冰冷。
“你呀，得多向你额娘学习学习，遇事不要太激动，先听听她还要说什么嘛。”
房苑的话并没有让小玄烨平静下来。
事实上小玄烨平日里的脾气挺好的，能触及他逆鳞的事情并不多，他额娘就是被划分在他领地里的其中一个。
这个第一次见到的佟姑娘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小玄烨不气炸了才怪呢。
他瘪着嘴，丹凤眼水汪汪地看着房苑，“皇玛嬷……”
“别急。”房苑轻抚着他的脑袋，“她得罪了咱们小玄烨却不知，等她进了宫，咱们有的是机会报复回去嘛。”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向来是房苑的为人处世之道，她也是这么言传身教告诉小玄烨的。
果然，小玄烨磨了磨小乳牙，表示自己记住今天的事儿了，“不管额娘森不森气，反正玄烨是很森气的！”
“好，到时候你可以用各种法子欺负她，皇玛嬷给你撑腰！”
“好！”
隔壁的两人按捺住了心里的火气，准备继续听听佟姑娘还有什么大胆发言。
另一边。
被佟姑娘骑脸输出的淑妃并未生气。
她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还在怡然自得地吃着点心和茶水，非常惬意。
这么淡定的态度，看得佟姑娘心中一把火越烧越旺。
“原来姐姐如今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哪怕别人骂到你脸上来了，你还能言笑晏晏，一点儿不生气？！”
淑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人是在为她生气？
她将嘴里的茶点咽了下去，“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当然也会生气了，只不过一般只会和人生气罢了。”
不等佟姑娘反应过来，庶妃温温柔柔的转移了话题：“所以，妹妹今日与我见面，就是想知道皇上的习惯和喜好？”
佟姑娘还在思考刚刚淑妃的那句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闻言下意识说：“没错。”
淑妃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既然是族中的决定，那我就将我知道的统统告诉妹妹吧。”
“妹妹可要牢牢记住了。”
像一只骄傲天鹅的佟姑娘抬起下巴，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便携的纸笔放在桌面上摊开，轻蔑地说：“姐姐只管说便是了。”
“那就好。”
淑妃将鬓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划过屋子里的屏风，就被佟姑娘一句不耐烦的“你快点！”给拉回了注意力。
如佟姑娘所愿的那样，淑妃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从顺治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到他喜欢的颜色、书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她。
内容之多，佟姑娘手中小小的毛笔都差点儿写出了火星子。
薄薄的几张纸上更是写得满满当当。
写完最后一笔，佟姑娘满意地吹了吹纸上还未干透的墨迹，大发慈悲的对淑妃说：“多谢姐姐的配合，等妹妹回了家，一定将你如此配合的事情告知大伯、二伯他们。”
她慢条斯理地将纸叠成小小的一块儿，重新塞进了袖子里，站起来对淑妃笑了笑，“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告退了。”
敷衍地甩了下帕子就当是告辞，佟姑娘转身就往屋外走。
“妹妹留步。”淑妃重新拿出一只茶盏倒满了茶水，对着侧头看着她的佟姑娘道：“在宫里出头没有妹妹想的那么简单，姐姐愿以此茶提前祝妹妹平步青云呀。”
一抹得意从佟姑娘娇俏的面庞上划过，“那就谢过姐姐的吉言了。”
出了包间的门，她又成了那个‘人美心善’的佟姑娘。
包间里十分安静，静得旁边的房苑和小玄烨更好奇了。
小玄烨：“皇玛嬷，额娘她会不会因为太伤心了，所以一个人在哭啊？”
房苑也不确定：“不知道啊……你额娘看似柔弱，却只在担心你的时候哭过，平常我可从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应该不至于吧？”
更何况，淑妃平常对佟家就是一副疏远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另选他人支持而难受呢。
总不至于是故意表现出来骗她的吧？
隔壁安静了一会儿，忽听淑妃说了一句：“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房苑：“！！！”
小玄烨：“！！！”
她们偷听被发现了？
被吓到的小玄烨往后一仰脖子，整个胖团子差点儿从条桌上摔下来，幸亏房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皇皇皇玛嬷……”
“咳，”房苑安慰他，“别怕。”
“发现就发现了呗，咱们这不是凑巧了么。”
“啊对对对！”
祖孙俩正捂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安慰的时候，隔壁又响起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