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襄亲王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了,结果却被皇上下令圈禁在王府中了。啧啧,英雄末路也不过如此了。”
“啊?那皇上难道不怕那些大臣闹起来吗?还有啊,皇上怎么突然干出这种事儿来了?”
“啧啧啧,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啊。襄亲王回来的那一日可是皇上的封妃大典!你不记得了,宫里那位皇贵妃的身份?”
那人促狭一笑,给了好友一个‘这还不懂?’的眼神。
后者稍一回想就记起来了,惊呼一声:“好家伙!那位不是襄亲王府的……”
“嘘!”
“你不要命啦?”刚刚还在和他分享八卦的伙伴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有些事情烂在心里就得了,别往外说。”
“知道了知道了,刚刚这不是太惊讶了么。”他朋友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段时间没关注京城里的消息,居然险些错过这么大的瓜,连忙低声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一道儿说出来,也让我多听听呀!”
“你看看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吧,这两天传闻可多了去了,你可不能白听啊!”
“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咱们打了酒回家,一边吃一边说!”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边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一边渐渐走远了。
等他们离开后,一个身影才从转角处转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身形瘦削,一只手轻抚着保养得极好的山羊胡子。
“皇上此举,无异于将自己架到了火上烤啊。”他望着那两个远去之人的背影,表情凝重。
不凝重不行啊。
皇上因为一个女人而圈禁自己的亲弟弟,这不管是在当下还是流传到后世,都是妥妥的昏君行为。
尤其是,这个成为了导火索的女人还是皇上亲弟弟的原配福晋!
性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天下之主有了道德的污点,难道他要做第二个唐明皇吗?!
满清才刚入关,天下还未太平,难道就要显出乱象了吗?
他摸着山羊胡子,陷入沉吟。
若是襄亲王死了,皇上抢了他的遗孀怎么着都能掩盖过去,毕竟活人总不能被死人给逼死吧?
偏偏襄亲王死里逃生回来了!
还就是那么巧,出现在了封妃大典上。
董鄂氏甚至还被太医诊出怀孕两个月之久。
这,简直就是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球,不乱也乱了。
不仅仅是这个青衫老者,消息一传出来,更是有无数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而更有行动力一些的人,已经冲到了慈宁宫,对着房苑或明或暗地表示了自己的来意。
“太后娘娘,皇上这事儿做的可太不地道了,您得劝劝他呀!”
房苑正在剥葡萄皮,这会儿的水果正是新鲜又好吃的时候,她每天除了冰碗,必不可少的就是各种甜滋滋的水果。
一边吃,她一边打发着眼前不知道第几个来哭诉的大臣。
“不是哀家不想劝皇上呀,你们难道不了解皇上的性子吗?他脾气上来的时候,谁劝都没用,你要是多说两句,他还偏偏要和你对着干呢。”
年纪一大把的大臣只要一想起皇上的任性,那脑瓜子就开始“嗡嗡嗡”的疼。
怎么着,爱新觉罗家不仅要世代承袭皇位,连恋爱脑这种东西也是要继承的吗?
当年先帝独宠关雎宫宸妃,如今又有皇上夺弟妻……这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咱能不能有点儿眼光,找点儿好人家的女儿?
真是造孽呀!
这人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房苑扫他一眼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想了想,房苑将手边盛着葡萄的盘子往他的方向推过去一点,“来来来,今年的葡萄好吃,你也尝一尝。”
大臣看着那几串紫到发黑的葡萄,苦笑起来:“太后,都什么时候了,奴才哪儿还吃得下东西呀。您,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呀?”
这都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太后怎么还能坐得安稳、吃得舒心啊?
房苑吃了两颗葡萄就停下来了,太甜了,她得喝口清茶解解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急就能解决事情了吗?不能!所以急是没有用的。”
“咱们这些旁观者就得先吃好、睡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精力充沛的去解决麻烦事儿呀,对不对?”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还没发现自己被房苑带歪了想法的大臣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可他还是急啊。
“太后娘娘,这事儿若是不尽早解决,只怕皇上此举会寒了朝中臣子、宗亲,乃至于天下百姓的心啊,这可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房苑点点头,“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她说:“按照哀家对皇上的了解,他现在心里肯定憋着口气,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呢。若是没猜错的话,他很快就会发难了。”
“发难?”大臣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直接道:“董鄂氏都已经被封为皇贵妃了,皇上还有什么可以发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