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抱怨了许久。
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声,余菀才听到。
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发作。
“跑出去玩了?”
对面温柔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好像一直在耐心专注的等着她接听。
余菀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看不清脸,银色的长发散落到腰间,一袭白色长衫满是仙气,袖口一只好看修长的手伸向自己……
最后虚影消散在裴佑安第二句询问里:“菀菀?怎么不说话?你在哪?我去接你。”
余菀鼻头酸涩,有点想师傅了,想小道士了。
看了眼周围,已经走到一个公园门口,索性找了个长椅坐下。
语气裹满委屈:“我想回家……”
想回灵山。
想想灵山上已经没有小道士,也没有师傅。
余菀莫名其妙的掉眼泪,带着鼻音开口:“我要回去,要一切都回去。”
胸口闷闷的,里面痛痛的,还堵得慌。
在灵山一天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带你回家。”裴佑安在电话那头锁紧眉头,已经示意秦九去开车,一遍遍更加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就在裴佑安上车,余菀才稍微从情绪里走出来些,声音听着弱弱的。
“我也不知道,在一个公园门口的长椅……”
“好像叫江都公园。”
“电话不要挂,我去找你。”裴佑安知道她的位置,有了找她的方向,稍微松了口气。
听着她一直沉默,偶尔一声轻吸。
不明白她突然怎么了,耐心的哄着:“外面晒不晒?”
余菀在树荫下,摇头哼着声。
裴佑安又问:“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
余菀坐踩着长椅,抱着膝盖,耳朵贴着手机侧头趴在手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告诉他是沐子找自己,自己吵架输了会不会很丢脸?
他会不会为了自己找她对峙,万一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工作岂不是又耽误了他?
最后只小声又很冲的回了句:“我自己心情不好跑出来的。”
裴佑安一直等着答案,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是我欺负你了?”
余菀眼泪无声的滑过鼻梁滴在手臂。
埋头蹭去眼泪,声音闷闷的: “笨蛋……”
裴佑安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还是第一次这么可怜兮兮的。
“乖乖的,等我,不要乱跑。”
他温柔放慢的语调像是给余菀投喂了一口棉花糖。
余菀点点头哼着声。
裴佑安示意秦九:“快一点。”
秦九脚下又带了些油门。
很快就找到她说的公园,也看到树荫下蜷缩一团的身影,光是看着就觉得怪可怜。
“喝点水。”
余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他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在身前响起。
抬头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伸过来的手里的递着水。
他的位置没被树荫宠爱,日光下,他身上的白衬衫有些耀眼,浑然天成的气质加上无可挑剔的长相,他好像无论在哪里都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的氛围感。
余菀喜欢看他,尤其是他现在满眼柔意的回看过来,这种感觉像是会溺毙在这种温柔里。
裴佑安轮椅靠的更近:“不渴么?喝点水,我们回家。”
树叶枝条的形状在他脸上落下阴影。
余菀接过水抬头,带着凉意的水灌入口腔,头顶很快被大掌覆上。
眯了眯眼,享受着他的抚摸,这一瞬间,无味的水好像有股侵入心肺的甘甜。
……
回去的路上,余菀没有提起今天出门的真正原因。
只是更加黏人的贴在裴佑安怀里。
这段时间他不忙,自己应该就不算是打扰到他吧?
余菀想着脑袋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裴佑安低眸:“你有点像个小孩。”
余菀鼻尖哼了声:“我不是小孩,我能做的事情很多,而且也会帮助你很多事情。”
裴佑安抿了抿唇,总感觉她这句话意有所指。
揉了揉她的发丝,语调极尽温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做小孩,不用想着长大的事情。”
余菀瘪了瘪嘴,声音有些嘟囔:“那你喜欢我是不是就是喜欢我像个小孩子?”
就如沐子说的那样,自己像不懂事的小孩莽撞无知,所以他才会觉得有新鲜感。
裴佑安想了想:“我喜欢你,跟你像什么没关系。”
“真的吗?”余菀抬头看他,眼神闪烁,乖巧又认真的表情,像只探头卖萌的小猫。
裴佑安唇角起挑起好看的弧度,点头:“嗯,不能骗小孩。”
余菀被哄好。
沐子说的那些也不会一直在心里复盘。
这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