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莘莘家时,司马耀依旧一瘸一拐,一是摔得确实不轻,二是周老先生下手确实狠。
幸好莘莘贴心,虽然还在生气,但关键时刻还是挡了几下,反倒是朱霄在一旁偷笑。
司马耀扶着朱霄,一路哼哼唧唧走向宫门。小时候替自己挨的那些揍,今日算是全还给他了。
“陛下,萧旗有紧急事务求见。”
一名锦衣卫从暗处疾步赶来禀报。
司马耀略感困惑,自己本打算明日为他举办庆功宴,怎料今日他就从军营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让他在御书房等我。”
北京城南三十里处,屹立一座山峰,唤作“青云”。
“哎呀,瞧那辆马车!”一名汉子喊道。
“嘿,那车架上涂的怕不是银漆吧?”另一人惊叹。
“肥羊!肥羊!”众人兴奋不已。
“都冷静,听我说。”一位女性声音洪亮有力,瞬间压住了所有的喧闹。
“一,不准伤人;二,只拿财物;三,不得侮辱妇女。”她严肃地叮嘱。
“明白,大当家!”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小姐,真要连夜赶路吗?天色已晚,况且还在山里。”车内的侍女担忧询问。
“早一日抵达京城,就能早一日解救百姓于水火。”沐若灵语气坚定,尽管她深知夜行山路的风险,但京城已在眼前,早些完成使命,而且这离京城不远,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山匪吧。
一阵凉风吹入马车内,沐若灵不禁感到寒意,正欲取披风,马车却突然剧烈颠簸起来。
她刚欲开口询问,一人已迅速闪入车厢内,其丑陋面容吓得她魂飞魄散。
此人头裹青布巾,脸颊上一道醒目疤痕,令人望而生畏。
“哎哟,美人儿?”他托起沐若灵下巴,笑言:“糟糕,美人儿可比金银宝贝难处理啊。”
沐若灵惊恐万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然而她出身名门,竭力保持着清醒,未至昏厥。
“有趣。”她暗忖。以往抢劫的女眷,见到她的容貌皆会吓得昏厥过去,而这女子虽惧怕,却始终强忍着保持清醒。
她麻利地点了沐若灵和侍女的昏睡穴,将沐若灵扛出了马车。
车外的喽啰早已将车夫击晕捆绑。
“兄弟们,车里还有一位,把他们俩绑结实,扔柴房去,这可是上等的肉票!”她下令。
待沐若灵苏醒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整洁的屋内。她急忙检查衣物,确认未被侵犯,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打量四周。
“放心,你有的我都有。”那个将她劫上山的人此刻正在镜子前卸妆。
“这里乃青云寨,我是裴风颖,你可以称我寨主,或者大当家,随你高兴。”她洗净脸上的伪装,清清爽爽地站在沐若灵面前,接着说,“扮成那样,我自己也难受,但干这行,得低调。”
“那你现出真面目,是要杀我还是不打算放我走?”沐若灵反应敏捷,直截了当地问。
“都不是,就是觉得戴着别扭。”裴风颖率性直言,让沐若灵一时语塞。
“看姑娘是个聪明人,写封家书吧,钱早点送到,我好早点送你下山。”裴风颖伸了个懒腰,似乎准备休息。
“家书写了你也拿不到钱。”沐若灵眼神暗淡。
“嗯?你是离家出走的?不像啊,家里不要你了?不应该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给我我都舍不得。”裴风颖捏着沐若灵的脸蛋,调笑道。
沐若灵虽觉被她这般摸来摸去有些不适,但想到对方也是女子,便未多加抗拒。
“我叫沐若灵,来自云南沐家,赴京城是为了救民于危难,你让我写家书,太远了,他们送不了钱。”
听完沐若灵的话,裴风颖傻眼了,竟绑了个收不到赎金的肉票,这不是白忙一场?
“还有,我劝你尽快放了我,我若不能及时赶到京城,会有人来找我的。”
“哦?谁来?他有钱吗?”裴风颖饶有兴趣地问。
“他很有钱,他是皇上。”沐若灵平静地回答。
……
“不见了?!”司马耀在御书房内震怒。
萧旗跪在地上,满面羞愧。他今日入京得知,沐家的马车并未进入京城,顿时察觉有异,立即派人沿着南北大道小径搜索,而他自己则直奔最后一次见到沐家马车的路径。
遗憾的是,几路人马均无所获,他仅在沿途发现马车痕迹,看似遭人刻意破坏,至青云山脚下便消失无踪。
司马耀心中思潮翻涌,关于沐家马车进京之事,仅在萧旗的奏折中有提及,他并未在朝中与诸大臣讨论过。
对于云南局势的任何决策,司马耀本打算待与这位沐家人士当面交谈后再做定夺。若沐家已无力掌控云南各部,他并不介意扶持新的傀儡。
然而,沐家马车尚未入京便神秘失踪,究竟是何人所为?
云之澜?
应该不是他,沐家与云家并无瓜葛,何况自己已令云之澜负责春踏之事,他应无暇插手此事。
那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