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衡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苍白羸弱的脸色,看起来虚弱破碎。
他的脸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没有擦拭干净。
孩子的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输送管。
紧接着,心电图的仪器,“滴滴滴”的运作着。
护士为他固定好滞留针和各种管子,便退出了病房。
秦霜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苏慕卿则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
他看到小家伙脸上还没擦拭干净的血迹早已斑驳干涸,立刻拿起脸盆,从卫生间接了热水,浸湿了毛巾。
秦霜立刻道:“我来吧!”
说完,她接过毛巾,用力拧干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司衡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
苏慕卿在一旁坐了下来,淡淡道:“那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生父,是吗。”
秦霜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平常:“嗯。”
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凡同时见过孩子和纪寒洲的,都能认得出来,这个孩子,是谁的儿子。
苏慕卿又不傻。
苏慕卿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就认出来了。以及……你死活不愿意接受他的输血,不过是因为,直系亲属输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秦霜岔开话题:“苏公子,这次的事,还要谢谢你。”
她将毛巾放回洗脸盆,洗干净,一边手上的动作,一边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慕卿道:“我定位了你,定位到你在医院。”
秦霜安静地看着床上的孩子,却不说话,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眼泪。
几个小时担惊受怕地等待,儿子终于转危为安。
她不敢想象,若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拿什么面对。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
苏慕卿知道她此刻没有心思和他说话,索性保持沉默,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陪着她。
不知不觉,黄昏已至。
窗外的夕阳洒进窗台。
小司衡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
恢复神志那一刻,他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本能地喊了一声:“爹地……”
秦霜趴在床上,猛地被惊醒。
她抬起头,看到儿子醒了,立刻握住了他的小手:“宝贝,你醒了!”
纪司衡听到了秦霜的声音,反应微微迟钝了几分:“妈……妈咪?”
秦霜温柔道:“我在,宝贝,妈咪在。”
纪司衡痛苦地呓语不清:“发生……什么事了……”
秦霜道:“宝贝,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妈咪会永远陪着你。”
不知为何,秦霜这温柔的一句,给了他莫大的力量和安定,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再度陷入昏睡。
一个小时后。
秦家的人接到消息,立刻赶到医院。
病房门口,他们见到了受了伤的“秦长意”,外公和几个舅舅站在床边,看到宝贝外孙伤重成这样,愤怒至极!
然而,纪司衡还在昏迷着。
他们克制着愤怒,不敢惊动他。
直到退出门外,走远了一段距离,秦舒华才暴怒道:“谁把我宝贝外孙伤成这样!”
秦世霖捏紧了拳,又是心痛,又是震怒:“囡囡,你说,我外甥到底是谁伤的?”
秦世宇:“说出来,我们绝不放过他!”
秦霜安抚道:“这件事,我还没去查,小长意出了手术室,我就一直在病房里守着,还没什么心思去问这件事。”
秦世霖道:“他伤在哪里?”
秦霜:“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巧撞上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家长。那个小朋友正在吃蛋糕,手里拿着刀叉。”
一听到“刀叉”,秦世霖的心都被揪紧了,胆战心惊地追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