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的事情,除了极少数感知敏锐的人,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绝大部分忍界众生都一无所知。
当日向宁次回到家族宅邸的时候,除了关心的族长日向日足侧目,也就日向雏田这个堂妹问候了几句。
『果然,也只是几无关注的后起之秀,于整个家族来说,不值一提!』
早就有所预料的日向宁次轻叹一声。
不要说一个十几岁、刚刚展现出峥嵘的少年,哪怕是身为族长的日向日足,也只是日向家族这个庞大机器上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名为“族长”的“零件”稍微重要一点罢了。
『个人与集体、组织之间的关系,果然如大丸所说,不管怎么千变万化,其核心宗旨都是一样的!』
有相同利益的一群人,以某个事物为纽带,聚集在一起,为共同的利益而奋斗。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实际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这些群体总是偏离了初衷。
改变并不是坏事,可大部分情况下,老迈的家族十有八九都向着崩塌的方向前进。
族人们总是以维护家族荣耀自居,可在大丸这种外人看来,越是强调什么,越是缺失什么。
『荣耀这种东西……真的能代代相传?』
闲聊中,大丸也对日向宁次问题过这些,哪怕再困难的时期,也以血脉和白眼、柔拳为荣的日向家族天才,毫不迟疑地给了肯定的回答,却被大丸驳斥得体无完肤。
『所谓先祖的威名和荣耀,不是财富而是负担,能够留给子孙的遗产,只有实实在在能够带来力量的东西……』
以血继限界和柔拳为傲,那是因为他们能给日向族人带来莫大的优势,获得强大的力量,对村子来说拥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价值。
包括宗家和分家的规则,“笼中鸟”咒印的存在,都是为了保住白眼这个血继限界不外流,并以此为缘由,将族人们团结在一起。
『如果以为自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就能瓦解日向家族的秩序,无疑太天真了,如果不能以更大的利益,代替这种腐朽落后的制度带来的好处,那些弱小的族人宁愿被刻印上笼中鸟,受到宗家的驱策,也不愿意为所谓的自由而战斗……』
至少传统的家族构成,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被觊觎血继限界——白眼的外人掳走挖眼或者被摆上试验台,并不是每个日向族人都是天才,能够像日向宁次这样强,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夜幕中,晚风轻轻吹过窗帘,拂在日向宁次略阴沉的脸上,皱起的眉头显示着这个少年正在烦恼中。
“果然,靠个人的力量,想要撼动如此庞大的家族,需要更高明的策略,你说是吧?”
不自觉地喃喃自语的少年,等了一会没有回答,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看向侧方的案几上,原本应该在那时刻准备着打击自己的金发红裙人偶已经不在那里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日向宁次苦笑一声。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和槿相处并时有交谈的少年,总是期待着对方能给予些许建议,哪怕尖酸的话很难听,细细咀嚼,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现在,结束了月球之行,两者之间已经没有必要再那样联系紧密了。
『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那么适应一个人的孤独生活!』
轻轻解下额头的护额,对着桌子上的小镜子看到自己面容的日向宁次,打量着“笼中鸟”咒印。
初看之下,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分别,但是了解到发生了什么的日向家族天才少年,明白“笼中鸟”已经无法直接致人死地了,咒印虽然没有完全解开,宗家之
深埋在白眼和大脑中的咒印“笼中鸟”,大丸并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其去除,大筒木一族倒是有完全解开的办法,可考虑到日向宁次的处境,还是保留了表面的模样和一些不致命的功能。
『不能自绝于家族,哪怕村子会保护我,可一旦完全解除“笼中鸟”,就无法从内部影响家族了!』
保守排外的日向一族,想要从外面推到其秩序,只会迎来团结一致的反击,只有用内部瓦解以及外部施压的方式,才能从根本上动摇这个步履蹒跚的家族的传统。
『我需要外援!』
日向宁次有了清醒的认识。
大丸以及砂忍实力倒是够了,但是相距太远,而且避讳太多。
自己的队友和老师都是优秀的忍者,但是没有强大的后台撑腰,不足以担当外援。
有实力撩拨日向家族,还有这个胆量的木叶村忍族屈指可数,可惜日向宁次与他们都没太多交情,借助火影或者“根”的力量,又会陷入勾结外人打击同胞的困境,倒是鞍马家族这个实力强大,但是体量不大,且游离于村子主流忍族之外的家族十分适合。
只是,想要说服鞍马八云帮忙并不容易,日向宁次能够想到的方法,也就是通过大丸的关系迂回达到目标。
“居然要通过砂忍和木叶村忍族拉关系,看来过往的我,除了忍术修行,其它方面都做得不怎么好啊!”
轻声自嘲地笑着的日向宁次,算是对大人的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自己将来该做些什么,有了充分的了解。
尤其是见识到像大丸这种强大的忍者,每天在考虑些什么,有了初步的了解后,为自己困于家族的而不能自拔而惭愧。
三年前还是同台竞技的下忍,三年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样大的差距,实在是触目惊心。
还有去年见识过的鞍马八云和沙夜两名女忍者,带给自己的压力也是十分惊人。
好在,通过这次冒了不小风险的交易,日向宁次终于获得了起码的反抗家族的实力。
“转生眼么……”
知道了白眼也能像写轮眼那样,满足条件后就晋升的奥秘后,日向宁次对将来有了更多的期待。
那股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是如此可怕。
情不自禁地开启了白眼的少年,眼眶中的双眸,不自然地泛着些许幽蓝的光辉。
自从被大丸用仙术查克拉和阴阳遁之力激发血脉,寻找地月通道的位置后,日向宁次就感觉到了白眼与以往的不同。
就如原本的通幽小径,被大火车强行开过,虽然车已经不在了,可开过的痕迹还在。
每当开启白眼,日向宁次就发现不仅原本透视、全视角、远距离感知的能力被极大加强,现在甚至不刻意观察,也能感知到距离不太远的日向族人、确切地说是白眼的大致动向。
就比如现在的族长卧房中,日向日足明显还在忙碌,日向花火在床上辗转反侧,日向雏田已经睡着了。
家族宅邸中,几处隐藏在结界中的暗桩也被发现。
这是超越了空间的血脉感知,和白眼的查克拉感知还不太一样。
受益于这样巨大的变化,日向宁次感觉自己的柔拳威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就在日向宁次还在细细思量的时候,一股时空间乱流激起,刚才还被想起的槿出现了。
“你果然还没休息,正好,这个给你……”
说着
“这是什么?”
透着金属质感的辉光,摸起来像木头,但其重量却很轻。
“我个人赠送,算是这段时间你比较配合的好处费……”
“自作主张么?”
“怎么可能?是我的一番心意,父亲大人知道,但是没有阻止,算是默许……”
行吧!
只要不是什么需要付出太大代价的东西就行。
打量了一会,没有发现如何使用的日向宁次问道:
“我该怎么用?”
“直接吞下去就行……”
“这么大?”
日向宁次脸色一窘。
几乎有半个头颅大小,一只手握不住的大家伙,敲了敲硬邦邦,是能够吞下去的东西?
这还不得把人给噎死啊!
“开个玩笑,吞下去自然省事……”
槿笑眯眯地答道,
“贴身收藏,在你修行的时候,会自动改变形态与你融合,算是一种比较实用的傀儡武装,对你尤其如此……”
“对我?”
日向宁次一愣,
“柔拳还是白眼?”
槿摆了摆小手,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如果白眼和柔拳都需要我来指点,你这个‘天才’也太逊了吧……”
顿了顿之后,槿继续解释道:
“这玩意是我闲暇时间做出来的,深受父亲大人好评,其作用类似于平时给身体细胞加一个调节器,在体力和查克拉严重透支的时候,给予适当补偿……”
“这……关键时刻爆发潜力的辅助工具?”
“你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用来战斗……”
槿告诫道,
“你就没想过,这是一个修行利器吗?尤其是对你这种体术高手,离修成‘八门遁甲’只有一步之遥的所谓‘天才’?”
“等等,你是说……”
被提醒的日向宁次心中一亮。
八门遁甲的修行法,迈特凯教给了三个学生,天天和日向宁次没练成,只有洛克李成功。
究其原因,并不是日向宁次不够努力,而是体质确实有差异,聚集全身力量,破开体内脉轮对查克拉经脉的限制,瞬间获得强大的力量,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将这个附身型傀儡武装当做关键时刻拼命爆种的杀手锏,也不是不行,但是太浪费了。
要是能够在修行八门遁甲的时候,由它来推一把,无疑成功率要高不少。
“里莲华不敢说,开门后的表莲华,应该有很大的成功希望……”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到日向宁次开启八门遁甲越来越熟练,这玩意就没多大用处了。
正因为其上限太低,所以只是个价值不太高的傀儡武装,只在某些特定的人手里比较有用。
“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东西?这明显是为体术忍者定制的……”
日向宁次疑惑地问道。
“只是意外啦!其实我只是想做个类似‘猛毒’的全面寄生铠,可惜技术不过关,也只能这样了……”
槿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母亲大人有些失望,但是父亲大人很感兴趣,觉得这个配合紫罗的‘七天呼吸法’,说不定能提高修行效率,让更多的资质欠佳的人走上体术忍者的路……”
“所以,实际效果如何?”
闹了半天,原来是新型号傀儡需要一个“志愿者”试试效果。
原本还觉得槿是一片好心的日向宁次,顿时心中升起一片莫名的情绪。
“我知道了!也许对我来说,确实很有用……”
“这样就对了嘛,我不会坑你的,这段时间,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这点小恩小惠,不用放在心上……”
对现在的日向宁次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体力和查克拉量限制了其发展,即便其现在才十六岁左右,还有成长的空间,可也有限。
感知出色,但没有修行仙人模式的可能,白眼的晋升还需要慢慢摸索,精通体术的他,也只能在这个领域挖潜。
八门遁甲,理论上可以将身体潜力发挥到极致的禁术,哪怕只是稍微降低一点门槛,也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如果将来成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个好说,咱们砂忍和你们木叶忍者也是休戚与共的盟友,以后并肩作战的机会还很多!接下来,只要将你的修行感悟告诉我就行,让我将其调整到最佳状态……”
互惠互利的事情,日向宁次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真的能掌握八门遁甲的力量,哪怕只是开门,对日向宁次来说,也是一次极大的提升。
不管是白眼还是转生眼,再强的血脉秘术,都需要巨量的查克拉来支撑,有了坚实的基础,将来的路才能走得更加顺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