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信。”知寒漆黑的眼珠子看着她，一看就不好糊弄。
穆九倾本也没打算骗他，“是。他说了赈灾时遇到的一些事情。”
“不止。”知寒定定地看着她，能让她露出惊疑之色，定然是件很大或者很有意思的事。
他想要知道，只是他不说。
知意一向同穆九倾亲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知寒不一样，说他矜持也好，个性也罢，总之，他就同个小大人一样，喜欢把事情装在心里，让别人猜。
好在穆九倾对两个孩子充满耐心和宠爱。
若是问她，她定然会说，自己的孩子不宠着还能如何？总不能再塞回肚子里吧？
她倒是不怕疼痛，只是她舍不得。
穆九倾把知寒抱紧怀里，看着在远处围着姜氏和春月踢毽子的知意，笑着道：“是有这么一件恶心事。”
恶心事？知寒偏头看她。
穆九倾将魏宸淞如何救了王子清，如何找到证据，又是如何设局砍了抬手的头讲给知寒听。
“头没了，别人不问？”世人讲究轮回，尸身不全，可不是小事，更何况一郡太守？
便是那太守罪该万死，也应由朝廷惩处，而不是他爹随手能处置的。
天子剑可以先斩后奏，可也不能把人的头给弄没了啊！
自从穆九倾同知寒和知意说规矩和律法之后，知寒就对大丰律有了兴趣，每人让穆九倾读给他听。
听过一遍大概记住后，知寒还会没事儿自己翻着看。
所以魏宸淞做的事情有多不合规矩，不遵律法，他都一清二楚。
“重点来了。”穆九倾笑着道，“太守的头落地之后，被野狗叼走了。”
知寒露出同穆九倾方才一模一样的惊疑之色，“野狗？”
穆九倾点头，“信上就是这样写的。太守恶事做尽，人嫌狗憎，所以头一落地，野狗便一拥而上。若不是侍卫动作快，太守丢的便不仅仅是一颗头，很可能被野狗吞食得只剩白骨呢！”
说到这里，她抬起食指放到唇间，“嘘，妹妹是女孩子，你惊讶也小声些，别吓到她。”
知寒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他的妹妹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
不过他喜欢娘亲疼爱妹妹，所以不会也不会拆穿，只是淡淡道：“哦。”
“就这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知寒想了想，道：“爹既然设局，定然有外人在。野狗之事不会假……”
他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思考，“很可能是放了什么东西，野狗才去叼头。”
“聪明。”穆九倾捧着知寒的脸用力又响亮地亲了一口，“是一种药粉。只要将其落在太守的头发上，在等太守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将野狗放出去，野狗便会叼着头发，将人头藏起来。”
“狗是喜欢藏骨头的。”穆九倾道。
知寒好奇，“藏骨头？”
“对，这同是不是饿肚子无关。狗会把啃完的骨头藏起来，想起来再刨出来继续啃。”看着知寒的脸，穆九倾总觉得这孩子身上少了些人气儿，“喜欢狗吗？要不给你和意儿挑两条养着？”
知寒顾不上擦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惊喜地抬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穆九倾道，“无论是将军府还是这里，都有地方能养狗。”
知寒像是担心他会后悔一样，转头就叫知意，“妹妹！”
“啊？”知意丢开彩色的野鸡尾羽做的毽子，哒哒哒跑到穆九倾身边抬手要抱，“娘亲～哥哥～”
穆九倾把知意也抱起来，两个孩子正好一人坐她一条腿，“你哥哥想养条狗，我同意了，正要问问你养不养呢！”
“汪汪？”知寒可爱地举起小手放在脸颊旁，学着小狗的样子叫唤。
知寒道：“对，一人养一条。”
“哇！”知意开心地在穆九倾的腿上蹭了蹭去，小屁股一挺一挺的，“要～”
“可以养。”穆九倾笑着道，“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知意刚要开口，就被知寒一把捂住。
知寒小眉头紧皱，谨慎地问：“娘亲先说。”
“第一，狗是你们养的，你们要亲自照顾。鉴于你们年纪小，不能给狗狗准备吃食，可以让身边的人帮忙，但是狗狗一定要你们自己喂。”
“第二，给狗狗洗澡，你们是可以做到的。因为我会让人抱小狗过来。”穆九倾比了比，“也就这么大，所以狗狗洗澡如厕什么的，你们要自己动手。当然，准备工作可以让人帮忙。”
“第三，你们有一次后悔的机会。小狗同人一样需要照顾需要教导。你们既然养了，就要对它们负责。一旦后悔，觉得辛苦麻烦，我就会把小狗收回来，交给其他人养。不错从此以后，你们再不许养小动物了。”
“听清楚没有？不只是狗，其他小动物都不可以养了。”
知意细细思索，觉得娘亲说的这些都不难。
她每日也要吃饭如厕，也要盥洗更衣，到时候带着小狗一起就好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