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把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想从司马楠身边挤过,不料,踩在脚下的石头打滑,老大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两只水桶犹如皮球似的滚了下来,发出“哐啷哐啷”清脆的响声,水洒满一地,水花溅到了司马楠的身上。司马楠疲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夏天舒跑过来,把老大爷拉起来,帮他看看,哪里摔伤了,初如雪去追两个水桶去了,把两个受伤的水桶拎回来,还好只是摔得不规则了,可以用。老大爷无碍,只是手上划出一点血,忙碌去找扁担去了。司马楠关切问:“大爷,你没事吧!”“没事,这样摔一下没事,一年到头我总会摔几次的,习惯了!”说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挑上水桶,往山里而去。 司马楠看着老大爷慢慢远去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农村里的老人太辛苦,不仅要忙农活,为生计,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孙,挑一担水也不容易啊!”谢顶笑笑说:“他们习惯了,习惯就不觉得辛苦,在他们的心里,守着黄土地,就是一种幸福。”这回,司马楠没有接谢顶的话。他转身对夏天舒说:“夏兄弟,离挑水的地方还远吗?”夏天舒看看初如雪说;“不远了,七八分钟就到。”“你也挑过水?”司马楠脱口问。“必须的,但凡生活在水凫村的老少,都应该挑过水,初老师也不例外。”夏天舒说。初如雪呵呵地笑了,算是默认了夏天舒说的话。“真想不到,这个村严重缺水,我们都说农村山清水秀,空气清鲜,是城里人梦寐以求养老的好地方,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说着,就往山上的而去。谢顶在后面喊着:“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学校。”司马楠没有理会,反而走得更快,夏天舒跟着上去,初如雪对谢顶说:“我们也跟着去吧!”谢顶无奈地迈开步子,喘气如牛! 山路忽然一转,崎岖的羊肠小路变平坦了,走了百米左右,听到水流的声音,老大爷正挑着水桶从潭边过来,看到夏天舒他们,打声招呼,夏天舒把路让开,对老大爷说:“大爷,路上小心点。” 站在路边,就能看到小潭,听到水流的声音,司马楠非要下午看看不可,夏天舒跟着下去了,初如雪喊着;“路上洒满水,你们小心点。”谢顶不停地喘着粗气,大喊着:“累死了,跟着司马楠这个家伙,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初如雪说;“爬爬山路,运动运动更健康。”谢顶不吱声,找个石头坐下来! 夏天舒搀着司马楠慢慢走到潭边,他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潭,半晌,站起来对夏天舒说:“夏兄弟,你们村缺水,生活用水都靠这个潭支撑,这个潭的水有没有干涸过,从上面流下来水也不大,我敢打包票,这个潭底下有暗流。”“听村里上年纪的老人说,这里的水源源不断,取之不竭,哪怕是大旱年,也能养活整村人。”司马楠笑笑说:“真是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不过,留在村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样挑水费时、费力,万一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你回去和村干部说说,能不能买个水泵,接上塑料管子,把水引到村中央,在村中央沏个水池,村民到村中央排队接水,这样就方便大家。”“司马大哥,你的想法甚好,村里头不少老人也有如此想法,只不过村集体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回头,你和村干部说说,预算一下,要多少钱,我赞助。”司马楠满脸严肃地说。“大哥,你……”夏天舒正想说,被司马楠制止了。“我也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这句话说到夏天舒的心坎上,“好的,大哥,回头我找村干部说说,时候不早,要不我们回去再说。”司马楠摆摆手说:“别急,我想问你一些小事。”夏天舒点点头。“你来水凫小学教几年了?”“这个学期结束,满三年。”“你想不想离开水凫小学,我可以帮你?东佳县你想去哪所小学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夏天舒摇摇头,“谢谢大哥,这里很好,我已经适应这里,水凫小学的学生需要我。”司马楠说:“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不过,同样是小学老师,而因学校的不同,待遇是不同的,将来命运也是不同的,好,以后,你想离开水凫小学的时候,我会尽力帮你的。”司马楠一本正经地说。“谢谢大哥,有你真好!” “有没有瓢、或空的矿泉水瓶?”夏天舒一脸茫然,“有什么用?”“我想舀一瓢回去,检测检测,各项指标符不符合我们饮用标准。”夏天舒和司马楠找了半天,把草坪都翻遍,什么都没有找到。夏天舒一拍脑门说:“我们先回,我自有方法,不就是一瓢水吗,到厨房里舀一瓢不是一样吗?”司马楠想想,挠挠头,对呀,我怎么想不到呢? 从小潭上来,谢顶嘟嘟囔囔地说,“下面的风景很美吗?把你们迷住了,我还以为你们住在下面啦。”司马楠没好气地说:“初老师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谢顶把屁股从石头上抬起来,“休息一会儿,脚也舒服多了。”四人便回学校里去。 佘黎早以把作料备好,水开了,如千军万马一样翻腾着,看到夏天舒他们回来,把和好的面揉开,拉得长长的、薄薄的,扔在滚烫的锅里,面条在锅里打几个滚,熟了,捞起来,放在瓷盘大碗里,倒上作料,一碗香喷喷的楠溪麦面出炉了。 谢顶吃了两大碗,连声说味道不错,司马楠把汤也喝个精光,“佘老师真是个大厨。”吃过晚饭,司马楠还想到办公室坐坐,可谢顶一直在催促着:“你看看,天都黑了,山路又难走,我们还是早点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