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这些人他妈的这么不准时？”百晓生骂咧咧开了。“还有谁呢？”“公安局的陈副局长，检察院的韩检察长，还有那个花花公子司马楠？公检法三家，还是你牟院长最靠谱。”百晓生硬生生地把一顶高帽扣在牟院长的头上，牟院长不动声色，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其实时间还早，六点刚过，不过，百晓生习惯了，比他来得早人都是很准时的，比他来迟的人都是迟到了。迟到呢，应该要骂几句。“最后来得罚酒三杯，谢大律师，你可要帮我作证啊！” “你要谢大律师做伪证？他干敢吗？知法犯法，罪加三等。”司马楠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进来。“有酒的地方就有你的影子，你的鼻子够长的。”谢顶抬头看看司马楠说。“还说我呢？我主要过来看我的兄弟，哪知道你也在，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司马楠怼了一句谢顶，反正他俩在一起就热闹。司马楠走到夏天舒面前，“兄弟，你下来怎么不早点告诉大哥呢？我好去接你！”“我和殷校长、初老师她们一起下来的，你是大忙人，我就不叨扰你啦！”“这是什么话，你下来我就不忙了。”百晓生不解，傲然不驯玩世不恭的司马楠对夏天舒会这么的客气。 另外两个客人姗姗来迟，百晓生有些不悦，“怎么，请你吃顿饭也请不动了，现在过来吃夜宵啊！”陈副局长看看表，“兄弟，现在才六点半呢，我主持这个会议很重要，有关外来务工者暂住证管理，一想到你的饭局，就草草结束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牟院长急忙说：“不迟不迟，刚刚饭点。”韩检察长解释着说：“我们的琐事可真多，让各位久等，请多多包涵！”“客人到齐了，大家就坐下吧！”殷柔柔柔声说。 百晓生倒也不客气，居然坐在首位上，他邀请殷柔柔坐在他身边，殷柔柔婉拒，悄悄地坐在了初如雪的身旁。吃饭对我等小民来说，坐哪个位子都没有关系，只要吃饱饭就行，对有身份的人来说，要坐到符合自己身份的位子上，饭才吃得好，吃得香！ 百晓生叫服务员一口气打开三瓶红酒，倒入醒酒器里，一盏一盏的端到每个人面前，又开两瓶茅台酒。“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不醉不归。”华烟云推说自己不会喝酒，百晓生不容她开口。“殷校长的姐妹怎么不会喝酒？”华烟云向殷柔柔发出求救的信号，殷柔柔佯装看不见，华烟云不说话了。初如雪自己前面的红酒端给了殷柔柔，百晓生重新端来一盏，满上，凑在初如雪耳边低语着：“初老师，酒喝开心了，事情就好办啦！” 夏天舒看到满桌的菜肴，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有天上飞的天鹅；水里游的鲨鱼，土里钻的穿山甲，灌木丛中的果子狸，花果山的猴哥。每一道菜的价格不菲，至少要花他一个月的工资。 酒过三巡，这出戏还是要百晓生唱的。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地说：“大家赏脸，晚上过来喝一杯，我很感激，我先敬大家一杯。”百晓生把半杯白酒一口喝完，嘴角边沾满酒水，他用手轻轻地擦掉。“不够，兄弟有个事情，需要各位在座朋友的帮忙，晚上东佳县公检法的主管领导都在场，也有律师界的翘楚，也有商界精英。”百晓生用手指了指大家，一派江湖大佬风范。其他人都不吭哧一声。“前乡长葛不舍是我的表妹夫，犯了事，希望大家关照关照，通融通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来，表妹，你敬各位领导一杯吧！”说完，他向初如雪眨眼睛，百晓生很讲义气，殷柔柔所托之事，全大包大揽了过去，这样也好，不需要她出面。初如雪领会，倒上一杯满满的红酒。毕恭毕敬地说：“恳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我丈夫虽死有余辜，可家中还有七十多的父母要赡养，我的女儿不能没有父亲，少关几年，让他早点出来，好好做人！”说着说着，初如雪潸然泪下。牟院长、陈副局长、韩检察长他们不动声色，无动于衷，都没有端起酒杯的意思。百晓生笑起来，如晚归的老鸭，“嘎嘎嘎嘎”叫起来。“看来我表妹还没有诚意，是我这个做表哥的失礼，我和表妹一起敬大家一杯吧！”牟院长他们面面相觑。司马楠端起酒杯，拍拍胸脯说：“只要用到的司马的地方，我愿效犬马之劳！”说完，喝完了杯中酒，把玻璃杯放在桌子，玻璃杯发出清脆地响声。“我干的事，有奶便是娘，有钱我什么事都干！”谢顶也把杯中的酒喝光了。牟院长也喝光了杯中酒，陈副局长看着牟院长喝了，他也喝光了，最后是韩检察长。韩检察长说：“葛不舍，不！你姐夫的事，公安机关已经批准逮捕了，已经送交到人民法院，我们检察机关要提起公诉！”“韩检察长，检察院要控诉葛不舍什么罪名。”韩检察长深思后，说：“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说了，主要控诉两宗罪，故意杀人罪和贪污受贿罪！”“故意杀人罪？还是故失杀人罪？”谢顶卖弄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百晓生沉不住气：“这怎么办才好？”谢顶一字一句地说：“法院可以依据证据不充分重新退回检察院，再提交新证据！”牟院长一直都在沉默中。“来，来，大家喝酒，大家喝酒！”百晓生重新把每个人续满酒，又是天南地北的喝起来，殷柔柔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百晓生频频举杯劝酒，一杯接一杯，说话带着浓浓的含糊不清的鼻音。这场合，初如雪不喝酒也说不去。她慢步走到到百晓生面前，轻声细语地对百晓生说：“表哥，我应该先敬哪位领导？”百晓生刚才信口说说初如雪是他的表妹，想不到初如雪情商很高，当场叫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