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锚加了一笼小笼包。“沙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胃口这么好。”郝干事贴着笑脸说。沙锚没有说,一口一个小笼包,一勺子豆腐脑。郝干事的嘴一刻没闲着。“乡中心小学那几个女老师长得不赖,身材高挑,大腿修长,我们有机会去看看。”“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个方副县长色迷迷地一眼就瞄上了一个,那个??那个,也就是我喜欢的人!当天,通车仪式她就站在方副县长的身边,把方副县长迷得神魂颠倒,吃饭的时候一直向耿一更打听她的名字呢,要介绍给他儿子当老婆呢?唉!”沙锚长叹一口气,夏天舒却犹如当头一棒,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沙锚说:“耿一更他妈的,还真会献殷勤,当天下午就去找她的父母,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女人吗,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投错了胎没关系,只要嫁对了人,依然可以飞黄腾达,出人头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又自嘲了一下,“像我出生在农村农民的家庭,只靠寒窗苦读诗书,仰望他人脸色,才能混得一生衣食无忧。升官发财是不可能啰!”郝干事脸上荡漾着微笑说:“沙主任的水平是杠杠的,能力超强,定能步步高升,以后千万不要忘了提携小弟。”沙锚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想到伤感的事情,放下筷子,小笼包不吃了,郝干事机灵地放下了筷子,买了单,紧紧地跟着沙锚的身后。
夏天舒的腿酥软了,他想站起来,腿摇摇摆摆了几下,如同树枝上经霜的黄叶,扑棱扑棱几下,他又坐了下去。他似乎想明白了,昨天晚上华烟云妈妈给他的脸色,冷若冰霜,她以前总是对他笑脸相迎的。对了,夏天舒恍然大悟,华烟云昨晚上哪里也没有去,她一定是呆在家里,只不过是她妈妈不想让她见夏天舒。夏天舒伸了伸脚,他用手把大腿使劲的捏了捏,站直了,走了小店。华烟云家的小店大门敞开,华烟云的妈妈坐在店门口,老远的看着夏天舒走过来,扭头朝里面说了几句,转了过来。“夏老师,这么早啊!早饭吃了吗?”夏天舒一惊,平时她不是这样子称呼的。“阿姨,烟云回来了吗?”“唉,这丫头,一放假,也不知疯哪里去了,一句报平安的话也没有。”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竹椅子拉了出来。“坐吧,你先坐坐,等等也许上午她会回来的,说不定下午会回来的,也有可能晚上也不回来!”这是什么话?夏天舒是个明白人,他能听懂这句话,等一个人,她如果想见你,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不想见你,站在你的背后也会躲开。“阿姨,我也不等了,我今天准备回老家过年了,顺便过来看看您,给您拜个早年,问个好,帮我带个话给烟云,我回老家过年了,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健康长寿!”夏天舒向华烟云的妈妈鞠鞠躬,转身往车站而去。华烟云的妈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连下了几天的毛毛细雨后,天无端的放晴了,暖烘烘的阳光从天际边照射下来,拿张小板凳、或方凳,假如有躺椅就最好了,倚在墙壁上,懒洋洋的享受阳光带来的惬意,这样恬静的农村田园生活,令多少人向往。
佘黎一直盼望着有太阳的晴天,家里该洗的要洗,该晒的要晒,该缝缝补补的要缝补,她一大早就起床了,先把家里的所有被褥拆下来,被套浸泡在水桶里,棉胎、蚕丝被放在阳台上晒,急匆匆地去学校了,她把夏天舒的被褥拆了下来,去教室搬几张桌子放操场上,棉胎晒在上面。把挂在床前的夹克衫拿了下来,办公桌很乱,方便面吃过的盒子还没有扔掉,抽屉也没有上锁,敞开着。佘黎把方便面的盒子拿在手里,抽屉轻轻地推上,这时候,一本复印件赫然映入了她的眼帘,佘黎拿起来随手翻开,上次考编的题目几乎都在这份复印件里面,天哪,尘世间竟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佘黎喃喃自语着,哪怕多选对一道题目,就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佘黎呆呆地伫立着,“为什么,为什么呢?”片刻,泪眼婆娑……
初如雪走来,看到惊魂失措的佘黎,大吃一惊,“你怎么啦,怎么啦,黎妹妹!”“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姐!这难道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命运吗?”佘黎一把搂住初如雪的肩膀,轻声呜咽着。“怎么啦,快点告诉姐姐,你这一哭,姐姐也想哭了。”佘黎把手里的复习资料递给初如雪,说:“姐,这是我在夏……夏老师的抽屉里发现的,今年考编的题目全在这里面,数学最后一题十分,连数字也一模一样。”初如雪搂住佘黎的肩膀,“好妹子,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初如雪把复习资料从头翻阅了一遍,“你真的能确定,你考试的题目和这份复习资料上的是一模一样?”“姐,我百分百的确定,虽然我不会做,却能深深地记在我心中,这些题目能决定我一生的幸福,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初如雪犯糊涂了,她想不出,这么绝密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夏天舒的抽屉了,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为何不给佘黎呢?“好妹子,你先别哭吧,我去问问夏天舒吧!”初如雪让佘黎把复习资料放回原来的地方,她吩咐佘黎,这件事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看看夏天舒会不会坦然的告诉我们。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农村的年味十足,辛辛苦苦操劳了一年的村民总算轻松了一回,杀猪宰羊,村里的猪叫声从凌晨持续到下午。春联贴上了,“福”也挂上了,新衣服也穿上了,挂在房檐上挂了半年多的晾鸭、晾鸡用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