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十点左右，佘老伯叫他的孙子过来了，“夏老师，我爷爷叫你过来吃饭。”夏天舒敲了敲初如雪的房门，没有人回应。应该去佘黎家沓麦饼了。夏天舒就跟着孩子往佘老伯家里去。 佘老伯全家人都在忙里忙外着，这架势好像要招待什么大人物似的。大妈看到夏天舒过来，双手在衣服擦了又擦，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双手端给夏天舒，用抹布把椅子又擦了一次，招呼夏天舒坐下，佘老伯的儿子连忙递烟，“夏老师您辛苦了！请坐，请坐。”佘老伯从厨房里出来了，“怎么，初老师没有来，佘有意我早上去和他说了，还没来，摆架子吗？还要我抬轿子把他抬过来？我再去叫他。”“谁说要抬轿子接我，有酒喝就不用麻烦你了。”佘有意从门台外踱了进来，笑呵呵地说。“初老师呢？我去请吧。”“不用了，她在我家沓麦饼呢？估计应该吃饱了，你就不用去叫她了。”“你家丫头呢？”“吃麦饼呢。我们兄弟们喝酒，小丫头碍事。”佘老伯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吃。菜摆了满满的一桌，三排上，三排下。正宗的本地农家菜，除了硬菜本地鸡，田鱼，还要从地里摘的蔬菜，球彩、盘菜，还有笋干、四季豆干、萝卜干，酱油肉、腊鸡腿。 余老伯的酒量不错，人又热情，频频为佘有意倒酒，农家人自酿的农家烧带劲，佘有意也是酒中高手。他俩人喝酒可谓是棋逢对手。你一杯，他一杯，喝得面红耳赤。佘老伯的儿子一直向夏天舒敬酒，他酒量已经得到了佘老伯的真传，夏天舒一直说自己的不喝。“夏老师，今天您第一次来我家，多多少少也要喝点，我家孩子在您的教导下，进步很快，破天荒，语文考了八十多分，这全都是您的功劳！”咕噜咕噜地倒满一杯酒，恭敬的端到了夏天舒面前，夏天舒推迟再三。“夏老师，您就少喝点吧！”夏天舒不再推辞了，人家既然这么热情，也不要拂了他的好意。“我酒量不好，那我少喝点，请大家见谅！”佘老伯的儿子端起一杯酒，对佘有意说，“佘校长，我敬你一杯，您随意！”酒杯轻轻地一碰，一杯酒咕噜咕噜地进了肚里。佘有意也把杯中的干了。佘老伯连忙又把佘有意的酒满上。“夏老师，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家孩子的照顾，我干了，您随意！”话刚一撂完，酒杯中的酒已经不见了。夏天舒盛情难却，也端起酒杯，用嘴唇吸了一口，酒没有明显下降，他觉得不好意思，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一口吸大，酒杯中的酒不到三分之二了。佘老伯看到夏天舒开杯了，把自己杯中酒升了升，“夏老师，我敬您一杯。”说完，把杯中的酒一口闷了。夏天舒也很自觉地咪了两口，杯中的酒不到三分之一了。“感谢佘老伯，我第一次来学校，是您帮我带路的，水凫村，您是我最早认识的人。我也敬您一杯。”夏天舒端起杯子，把杯中的酒喝光了。佘老伯往酒杯中又斟了半杯，端起来喝光。“好、好，夏老师够爽快！”夏天舒满满地一杯酒不到五分钟就喝光了。佘老伯的儿子又把酒添上，添得满满的，却没有半点溢出来。“佘校长，这个学期，感谢您对我的关心，我借花献佛，敬您！”夏天舒双手端起酒杯，“夏老师，你少喝点。”佘有意急忙用手去阻拦，酒杯刚到夏天舒的嘴里，酒花洒在了桌面上，酒杯里只剩下一点点了，在杯酒里荡漾着、起伏不停。 佘有意自己也端起酒杯，咪了一口，“你工作很认真，大家都看在眼里，小伙子，继续努力，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佘老伯眼明手快，把夏天舒的酒杯又满上了。“老伯，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喝下去会醉的。”“这杯喝了，我肯定不倒了，大家吃菜吃菜，这只母鸡已经养 了三年多了，味道不错。”说完夾了一个鸡腿给夏天舒，又在碗里找了半天，把几头夾给佘有意，“你是校长，领头雁，带领全校师生取得好成绩。”夏天舒想谦让一下，拿筷子的手被佘老伯按住了。夏天舒把鸡腿吃。佘老伯又敬佘有意酒，他俩你敬我一口，我敬你一口，棋逢对手，越喝越起劲。 “有意，你家丫头有人家了吗？”“还没有呢？”“应该要找一户人家了，这丫头人漂亮又懂事，谁娶了她福气不浅啊！”佘老伯打了一个酒嗝，顿了顿，“你看看隔壁阿洪家的女儿，孩子上幼儿园了。”佘有意呵呵地笑着，“老哥，要不你帮她介绍一个？我请你喝老酒？”“还要我介绍吗？你还要找吗？我看夏老师还不是单身着吗？” 佘有意又是呵呵地笑了起来，“喝酒喝酒，老哥我敬你！”夏天舒听了他俩的话，尴尬地坐着，幸好在啃着鸡腿，没有人发现他的窘态。“夏老师，喝酒喝酒。”佘老伯的儿子又敬夏天舒了，夏天舒已经微醉了，不由自主又喝了起来。 这场酒，喝的人不多，喝掉的酒却不少，玻璃瓶装六瓶见底了。佘老伯吆喝着厨房里的佘大妈，再拿酒过来，被佘有意制止了，“再喝下去，我们都要倒了。”佘老伯提议，来杯黄酒簌簌口。他对着厨房里的佘大妈喊，来斤黄酒加鸡蛋。顺便把菜端过去热热。 一刻钟左右，一个不锈钢热气腾腾大脸盆被佘大妈端出来，空气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搅碎的蛋清在酒中起伏着，片片姜丝忽而浮上来，忽而沉了下来，酒香沁入心脾，荡漾着阵阵暖意。 佘老伯拿了四个粗瓷大碗，用大勺子舀了满满的四碗，一人一碗。“我真的不能再喝了，佘伯伯。”“鸡蛋酒，很补身体的，我以前年轻力壮的时候，上山干农活，累了，你大妈为我准备一碗鸡蛋酒，睡一觉，第二天生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