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夏天舒拉着华烟云的手，不知不觉就到了拉吉乡政府门口，有家长和华烟云打招呼，“华老师，这是你的男朋友吗？”华烟云羞红了脸，这才挣开了手。“不是的，是同事。”其实有些解释往往是画蛇添足，越说越不清楚。有些误会，其实是美丽的，会让你成真。 “已经过了饭点了，到我家，让我妈烧粉干吃吧，我妈烧的鸡蛋、腊肉粉干天下无双，让你吃了还想吃。”“麻烦你妈，不好吧，我还是去店里随便吃点，还要回学校改卷、写成绩单呢？”“我不是也没有吃吗？反正都要烧，一起去吧。” 华烟云的妈妈看到夏天舒和华烟云一起回来，惊愕了片刻，没有说什么，倒是他爸爸也太热情了。递烟、搬凳、倒茶，好像女婿上门了一样。夏天舒叫了一声叔叔，“上次，您送我，辛苦您了。”华烟云的爸爸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妈妈，我肚子饿了，快去烧粉干给我们吃。”妈妈系上围裙，跑进了厨房。一会儿，一阵腊肉和着鸡蛋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华烟云的妈妈端出两碗粉干，一碗很满，加了一个盖，一碗刚刚平碗。华烟云妈妈把满满的这碗放到了夏天舒面前。“孩子，快点吃，肚子饿坏了，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妈妈的味道，味道真的不错，里面有香又糯的腊肉、自家老母鸡下的鸡蛋、葱花，自家酿的老酒为作料，夏天舒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华烟云也吃的一干二净。 华烟云的妈妈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一直盯着夏天舒看，把夏天舒看的浑身不自然，“孩子，你家住哪里？兄弟姐妹有几个？”“妈妈，您要调查户口吗？”华烟云打断了妈妈问话，妈妈识趣地把碗筷收拾好了，跑进厨房里，洗涮碗筷了。“我妈妈就是这样的，就喜欢问长问短，真烦人！”“我妈妈也是一样，也会问东问西。你以后有机会来我家做客，你就知道了。” 夏天舒坐了片刻要回学校了，华烟云也要去学校看看。 夏天舒回到了水凫小学，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试卷都改好了，大家各自回家了？农村学校除了统考的年级以外，其他的年级试卷都是课任老师自己批改的，这样效率更高，出手快的两三个小时就能批好。但弊端也有，学生考的分数也比较随意，平时成绩优秀的学生，期末考差了，老师照样会给个高分，尤其是带寄读生的老师，他们家学生的成绩肯定是差不了。给学生打个高分，学生开心，家长欢心，老师安心，还给家长留下好的口碑，说某某老师课上得好，会教书，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夏天舒仰在床上，眼皮不知不觉中在打架了，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又走两小时左右的路，昨晚又没有睡个安稳觉，翻了一个身，连鞋子都没有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夏天舒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惊醒了，隔壁不结实的木板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几只出来觅食的老鼠，找到了食物，发出了欢快的声音。夏天舒举手一看手表，天哪，怎么是晚上十点多了，他竟然一觉睡了七个多小时，怪不得肚子有点饿了。农村的宿舍有老鼠很正常，夏天舒准备用手拍拍木板墙，这样能把觅食的老鼠吓跑。隔壁的声音渐渐地变响了，越来越有规律了，起起伏伏，吱吱嘎嘎，吱吱——嘎嘎，吱嘎——吱嘎，驴子拉磨似的，突然，有节奏的摇晃着，像在黑夜里误入旋涡的渔船，不停的打着卷，仿佛一下子沉入海底，一下子飞入云霄。 夏天舒躲在被窝里，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别人的美事。他突然发现自己全身滚烫，用手摸了摸后背，湿漉漉的，刚刚从小溪里出来一样，全是汗水。喉咙已经着火了，马上要燃烧起来了，他也没有起来倒杯水，来润润喉咙，暖水瓶就在办公桌上呢？夏天舒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出声来，中午那碗小山似的粉干，又浮现在了眼前，香喷喷的鸡蛋、香辣可口的腊肉、爽口滑溜的粉干，想到这来，夏天舒感觉到肚子更加饿了，想咽一口口水，也很奢侈，整个喉咙干巴巴的，正在喷着火呢？ 他屏住呼吸，把头紧紧地闷在被窝里。闷了五六分钟，他发觉自己气也透不出来了，于是把头探了出来。“你半年时间没来看我们了，难道你工作真的这么忙吗？”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低沉地说着。“乡镇的工作忙，而我分管的工作更忙，你应该理解。”“我不相信，现在的人们观念也变了，也不想多生了，生儿生女都是一个样。你别拿工作当借口了？是不是被年轻的小姑娘迷住了。”“又乱说了，小姑娘能和你比吗？”“一年半载就来一次，我真的服了你。你从北山乡来我学校，最多不超过一个半小时，更何况你有专车接送。我看你，就是不想来看我母女。”“真的，事情忙，头都被计划生育搞晕了，而且零零碎碎的事都要我操心，单就去县城开会一个星期就要开三四回，会后，要组织传达会议精神，回到乡里又要开会，抓落实。”“女儿也要上小学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把我调到城里去，这样女儿找个好的学校，享受城里的优质教育资源。”“以前，我不止一次的对你说了，把你调到城里，你都不同意，你说在农村小学校自由，没有竞争的压力。你想好了，到底调不调，我和诸葛局长打个招呼，他会卖个面子的，不要等我开口了，你又不去了，欠个人情债，这样不好。”“在水凫小学，环境宜人，民风淳朴，我还真的舍不得离开呢？”“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去县政府开会呢？”“不行，我还不想睡，把我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