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从学校出来，大家把早上开会的奖金都拿了出来，一起交给佘不信。规模小的学校也有趣，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所有的奖金都会拿出来，买一些菜和水果，在开学伊始和学期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开心地吃一顿。佘不信的的确确是做后勤的好手，半个多小时，就釆购了很多的菜，有荤有素，居然还买了一只肥鹅。

一回到水凫小学，大家各忙各的，或许是平时分工很明确了，有人洗菜，有人杀鱼，有人烧火，佘有意在抽烟，夏天舒什么忙也帮不上。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开吃了，一张八仙桌，满桌的菜。佘不信说：“以前我们八个人，刚好一桌，现在夏老师加入了我们的团队，看来要买一张圆桌了。”大家都哈哈地大笑起来。佘黎找了一张圆凳挤在几个女老师的身边。佘有意和佘不信两人坐在上首，夏天舒坐的位子应该以前是佘黎坐的，她端着圆凳挤在两条的方凳中间了。佘不信开了一瓶白酒，斟了一杯满满的给佘有意，又斟了一杯满满的，递给夏天舒。夏天舒连忙说自己不会，他也没有勉强。把这杯倒满的酒给了自己，倒了半杯酒递给毛苗苗。对初老师说：“要不你也喝半杯，优秀老师。”初如雪呵呵了一下，“我还是喝王老吉吧！”小柠檬嗲声嗲气地说：“我也要喝王老吉。”这顿饭吃得很轻松，非常融洽。八点钟左右，佘有意开腔了。“我们先把明天的工作讨论一下吧！”“明天一天注册收费，后天正式上课。还有今年六年级语文由夏天舒老师任教，兼班主任，明天的注册收费佘黎老师帮忙，其他老师所带的班级不变。一年级班主任由佘回眸老师担任。五、六年级数学老师由佘不信担任，三、四年级数学由我担任，一、二年级数学由佘皎皎担任。厨房阿姨工资每月加50元，寄午生每人收柴费70元，大家意下如何？请发表看法？”大家都没有意见。想不到在吃饭的时候，竟然把开学工作顺便安排妥当了，这样的速度也太牛了！

夏天舒总算知道了全校老师的名字了，不然叫不出来或者叫错了，真的很尴尬。学校除了他以外，居然还有四个老师住校，这也堪称农村小学的一个特色吧！佘不信本村人，想不到他也住在学校里，初如雪的房间就在夏天舒的隔壁，而另外三个老师却住另一幢楼。这一幢木头结构的二层楼比较破旧了。“隔壁总算有人住了，这样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初如雪对夏天舒说。一夜无梦，都是好觉。夏天舒早早起床了，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个好习惯。可是楼下的校门被家长“砰砰砰”敲得贼响，七点钟还没到呢，门口聚集了黑鸦鸦的一群人，一个大人拖着一口油瓶，有妇女手里还抱着一个呢？赶集似的。有的孩子拖着鼻涕，像两条挂在前川的瀑布。

好多孩子穿着拖鞋，衣服破破碎碎的，裤子一边长一边短，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农村的孩子差不多都是这样子的。一起过的家长都是老人和妇女，没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七点半左右，校门打开了，佘有意走了进来，对大家说：“大家请注意，孩子们先到自己班主任那里报到注册缴费，新书明天正式上课再发。”夏天舒初为人师，虽然已实习了三个月，上课教书已不再话下，但是班主任工作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再者，学生都不认识，他只能打打下手，收收学费，数钱钱，幸好有佘黎帮忙，佘黎已是轻车熟路了。一个早上就要不知不觉过去了。“夏老师，夏老师。”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夏天舒纳闷了，到底是谁在叫我呢？他走出教室一看，原来是前天和他一起上来佘老伯。佘老伯一看到夏天舒，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还记得我吗？”夏天舒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当然记得，佘老伯。”佘老伯的身边跟着一个十一二的男孩子，长得较为帅气，约有一米五的身高。“快叫夏老师。”佘老伯对孩子说。小男孩大大方方的叫声夏老师。佘老伯说：“这个是我的孙子，第三个儿子家的，他爸在县城城南菜场口做馒头，孩子在城里小学读书，这个学期，菜场重新规划了，要建一个大菜场，馒头店也拆了，他爸妈去外地做馒头了。所以这孩子要回来读书，下半年读六年级了，听说你是班主任，那麻烦您了！”原来是转学插班生，插班生先要和校长说好的。“插班生，老伯，佘校长他同意了吗？”“我昨晚上和佘有意说好了。”佘老伯看了一眼佘黎，“阿黎囡儿，你在学校帮我管管，不听话，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佘丰这孩子很懂事的，在城里呆过的孩子见过大世面了。”注册缴费后，佘老伯硬拉着夏天舒去他家吃中饭，夏天舒说了好多，佘老伯就是不放手。“阿伯，夏老师下午还有事吗？以后你还怕没机会？”佘老伯一听佘黎这么说，也不用强了，和夏天舒打了招呼，便带着孙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