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原因,我靠脚指头都能猜到了。”
白斓摇了摇头,抱起手臂,讽刺地说道。
“不管薛兵说了什么,肯定是在故意挑拨薛胜和你的关系呗。”
“你没刻意防着他,他倒是早早就惦记起了你手里的传承。我就知道,人类本身越是无能,心里往往就是越贪婪。即使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轻松得到!”
听着这直白的结论。
陈广寿的神色里,隐约流露出了一丝悲哀。
“没错,小胜他就是听信了薛兵的挑唆,怀疑我,认为我偏心。”
“他觉得这本笔记是我手里最差的宝物,真正有价值的传承,我说不定都留给薛兵防身了,现在就是在糊弄他!”
“我们俩本来就喝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几句话不对头,马上就急赤白脸地吵了起来。他情绪上头时,就一把抓起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我头上……”
温瑕听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
“这也是因为笔记的影响吧。”
根据陈老头的描述,薛胜本性善良稳重,并不是嗜杀之人,何况是面对从小就认识的师父,长辈。
发生这种惨剧,应该就是因为薛兵的谗言,在他心里留了个疙瘩。
然后,他又是第一次碰上笔记的实体,被放大了心里的阴暗面,这才对师父下了狠手。
听到温瑕的判断,陈广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大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见我倒下后,小胜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难以面对吧,最后他什么也没拿,丢下昏迷的我,就哭着跑出了家门,连夜逃走了。”
“唉,其实这件事也不能都怪他嘛!我生气的是他没胆量担当,居然选择了跑路。要知道,我当时还有一线生机呢,抢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救,不会真的死在那里呢!”
萧锐猛地抓到了一个疑问点,连忙插嘴打断他。
“等一下,你说你当时没死,只是昏迷?”
“那真正害死你的人是谁?该不会是薛兵吧?”
薛兵回来后,发现师父满头是血,没死,还半睁着眼睛,惨兮兮地看着他求救。
他一咬牙一跺脚,走向厨房,扭头就下手补了一刀……
这样的场面,萧锐仅仅脑补了一下,就觉得汗毛倒竖,不禁齿冷。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然而,萧警官的推论,马上就被当事鬼直接否决了。
“那倒没有。”
陈广寿的魂魄摇了摇头,叹着气说:“说起来,这都怪我自己吧。”
“这话怎么说?”
“我之前就担心过,自己死后,俩徒弟年纪还轻,说不定会出事。”
陈广寿看了温瑕一眼,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盘点道。
“比方说,做法失败被雇主讨债啊,遇上异事局的人被追捕啊,技不如人,笔记被其他散修玄学师抢夺啊……为了防止这些意外,我就提前留了一手,在笔记里加了一道符咒。”
“那是一道能够转移,并且固定魂魄的符。”
“这样一来,即使我的魂魄离体,也不会变成孤魂野鬼飞往地府了。而是会与这本笔记融为一体,寄宿在上面,成为和它共存的器灵!”
此话一出。
除了温瑕之外,另两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尤其是萧锐。
他虽然不懂玄学,但只要看看白斓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器灵”的选择很不寻常,甚至相当不可思议了。
从字面意思上理解,那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地缚灵”么?
他可是遇见过的。
被迫留在人间的怨灵,全都不是好东西。
假以时日,它们还能通过修炼,吞噬,不停变强,个顶个的变态又恐怖啊!
虽然现在的陈广寿,看起来还算理智,可以沟通。
可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他,会不会变成害人的恶灵,不再受自我的控制!
“陈广寿,你……你还真够狠的。”
萧锐斟酌了几秒钟,心情复杂地说。
“我看那些一般人死了,魂魄都恨不得快点去地府投胎,好像飘在地上,多留几天,对自己都是一种折磨。”
“你倒好,好好的人不做,往生轮回不去,反倒宁可和一本阴险诡异的笔记相伴。”
“魂魄被固定了,融合了,那不是长长久久,永生永世都没法离开了吗?”
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温瑕,表情略微松动。
“幸好今天温大师来了。不然,你在这个小房间里憋久了,将来也是迟早变态,遗祸无穷。”
“温大师,还是您来说吧,现在应该拿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