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道上跑了几日,不光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孟霁川从京城带来的宝马明显体力不济,脚程放慢了许多。
“今晚在这里歇脚,后日再出发。”
到达驿站,孟霁川拍了拍马,似在安抚,便给伙计一两银子,让其将马带到后院好生休息喂养。
春九娘和郑杏儿都不习惯坐马车,坐了几天身子骨都快要散架,听到能缓一天,两人都很高兴。
因为吴德明是运城案里关键的人证,所以也将他带往京城。
为防止吴德明逃脱,孟霁川给吴德明下了软骨散,将他放到马车上,春九娘和郑杏儿轮流看管。
眼下到了驿站,孟霁川架住吴德明用刀子胁迫起进去。
吴德明笑了笑,“别这么紧张,我心里有数,跟着你们我或许还能活,但是离开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春九娘听到这话心里一沉,在走进驿站时她下意识地朝着身后山林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掌柜,来两间房间。”
她警惕时,孟霁川已经定好房间。
房间在二楼,两间房是紧挨着。
郑杏儿一进到房间就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还是睡在床上舒服,这几日坐在马车上差点没累死我。九娘,你快来,过来一起躺。”
“我有件事忘了跟孟霁川说,等等再来。”
春九娘走出去,将孟霁川叫出来。
孟霁川微微侧身,保证吴德明在他的视线中。
春九娘将自己的怀疑告知,她原以为孟霁川会有所反应,但事实上孟霁川神色平平,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凭着孟霁川的反应能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孟霁川似乎看出她的所想,难得温声说道:“今夜别睡得太死,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这句话让春九娘心惊肉跳起来,她点点头,回房时担心叮嘱让其小心。
孟霁川眼神柔和了下来,点点头。
一回到房间,郑杏儿就追着她问,春九娘没隐瞒,这件事关乎生死,她一五一十告知给郑杏儿。
郑杏儿先害怕慌张无措,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是不能坐以待毙。”
春九娘也这么想,同郑杏儿想法不谋而合后,利用房间里的东西设下圈套。
晚上时,她们早早吹灭蜡烛上床,一人手里握了一把匕首。
快到半夜时,就听到走廊上有动静,紧接着隔壁就传来打斗声。
她们立马翻身下床躲了起来,没多会就有人摸进来,但中了她们的陷阱,被水淋了,又被掉下来的铜盆狠狠砸了一下。
春九娘和郑杏儿一起冲过来,将门关起来,对着黑衣人心口就能扎几下。
黑衣人到底抽搐几下后就不再动弹。
春九娘和郑杏儿心有余惊,望着彼此手上的血,一阵后怕。
“他们都是恶人,我们是为了自保!”
春九娘抓住郑杏儿发颤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整下来。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惨叫声,像是吴德明的声音。
郑杏儿一人害怕,春九娘带着她冲出去,结果发现一地的黑衣人尸首。
她们来到隔壁房间时,发现孟霁川站在吴德明的面前,吴德明被人用暗箭射中脖子,已经断了气。
吴德明一断气,线索就中断了。
春九娘赶紧去检查地上的黑衣人,看有没有活口。
“不用找了,他们都是死士,嘴里藏了毒,被抓到就咬破自尽。”
孟霁川眼神冷冽,声音也一样的冷。
这群黑衣人是来缠住他的,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吴德明。
郑杏儿感慨,“原来之前吴德明说的那句话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真不真假不假已经不重要,人已经死了。
孟霁川:“大道是不能走了,我们得换小路走。”
这群人这次目标是吴德明,下一回可就是他们了。
三人谋划了一晚上,第二日天没亮时,他们就去将马放跑,而后装扮成乞丐,从小路继续赶往京城。
马是宝马,能够找到回京城的路。
郑杏儿知道后,才止住了心疼。
脚程虽然不及马来的快,但从小路走,但能超一些近路,反倒省了一些时间。
埤城城外,他们在休息时,听到同为乞丐的人聚在一起议论。
春九娘听了一耳,他们竟然在讨论如何低价将手里的粗盐卖出去。
春九娘震惊乞丐手里面会有粗盐,她看向孟霁川,孟霁川脸色严肃,很显然也听到了。
孟霁川凑过去打探了一番,回来后脸色黑沉。
“怎么回事?”
春九娘追问,郑杏儿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埤城出事了。”
孟霁川将声音压的很低。
原来乞丐们手里的粗盐是从埤城流出来的,埤城遭受到旱灾,颗粒无收,百姓们别说是盐,就是连肚子都填不饱。
而这些,朝廷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