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明打量着小院。
小院虽然在巷子里,靠近街市,但颇有闹中取静的感觉,尤其是晚上,几乎听不到什么嘈杂之声。
他伸手贴近煮茶的炉子,烤了烤火,目光随之落到灶房里春九娘的身影上。
佳人窈窕,行事利落。
他又想到了母亲说的话:此女,可娶。
春九娘点好豆腐后便去准备食材,并不知吴德明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倒是被郑杏儿无意中撞见。
虽然她的婚姻是失败的,但是一开始也有甜蜜过,所以男人看女人有意思的眼神她是不会看错的。
“九娘。”
郑杏儿进到灶房,将春九娘拉到里面,避开吴德明。
“怎么了?”
“吴二老爷对你有意思。”
“什么?”
春九娘惊诧,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后见郑杏儿十分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后,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忙晕了吧你。”
“我没晕,那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能不明白吗,他就是看上你了!”
郑杏儿着急,“我跟你说,他这年岁别说有几房媳妇了,就是孩子肯定也都有好几个了,你可别被他骗了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
春九娘还是觉得好笑,觉得郑杏儿对这种事太紧张了。
她同吴德明不过才相处半日,怎的就论起看不看上的事了,就是安排两头猪配种都没这么快的。
郑杏儿见春九娘不信,便放下手中的活,拎起热水前去给吴德明添茶水。
“吴二老爷,这豆腐宴做起来麻烦,让您久等了,等会,我们给您打包些吧,不然只怕令夫人会生气,也不知要打包多少合适?”
吴德明是生意人,自然听得懂话里面的暗示,他笑笑,“不用麻烦,吴某还未成亲,就连妾室通房也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郑杏儿震惊,“你竟然没成婚?!”
甚至连个女人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太过冒昧,郑杏儿及时咽了下去。
吴德明点头,目光有意地看向春九娘,灶房里的人儿在专注地做些什么,似乎并没有被他们这的说话声所吸引。
郑杏儿敏锐捕捉到吴德明的目光,这下她直接肯定吴德明确实对九娘有意思。
她忙走进灶房。
春九娘正在切豆腐做太极福寿羹,余光就瞥见匆匆而来的郑杏儿凑近过来。
“九娘,你听见了吗,他说他还没成婚。”
春九娘嗯了声,她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只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九娘,我敢确定他对你有意思,虽说他的年纪是大了点,可一没妾室通房,二家中家产万贯,倒也能接受年纪大点,主要是相貌长得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春九娘将切好的豆腐摆盘,听到这话无奈地叹气一声,“杏儿,且不说你说的这件事属于无稽之谈,即便是真的,我现在也无心思去谈婚论嫁。”
自从重活一世,处理完赵秉文的事情后,春九娘就打定主意,要将毕生的精力全都投注到父亲的冤情和遗志中。
郑杏儿知春九娘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余光一瞥,就见吴德明将水壶还了过来,而后又走到桌旁坐下,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刚刚她们的谈话。
豆腐宴做好时,天完全的黑透,北风一起,炉灶里的火苗都被吹的东倒西歪,为了遮风,春九娘同郑杏儿拉了个棚子,又将桌子移到棚子里,将吴德明请了进来。
“吴先生,让您久等了,菜都全了,可以入席了。”
吴德明望着满桌丰富的菜肴,倒真觉得有点饿了,他进去坐下,仔细地看向每一道用豆腐做的菜肴。
“因为天冷,我添了道火锅子,这是事先冻好的豆腐,吴先生可以尝一尝。”
春九娘简单地做着介绍,吴德明方要动筷时,院外传来簌簌的脚步声,紧接着姚文海的声音响起。
“九娘,这么晚还在豆腐啊?”
姚文海见院门没关,以为春九娘还在忙着做豆腐,便直接走了进来,没想到看到了吴德明。
吴德明也看到了他,将手中筷子一放,吴德明起身行礼。
“姚学究。”
姚文海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春九娘见二人之间氛围不对,上前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姚文海冷冷地看向吴德明,语气倒不再生硬,“既然你能帮上忙,就好好的帮,别整一些有的没的,九娘可是个好孩子,我也见不得有人坑她。”
“是,晚辈一定会尽全力相帮,请姚学究放心。”
见二人隐隐之间还在僵持,春九娘给了郑杏儿一个眼神后,便邀请姚文海入席,郑杏儿接收到,也跟其后将吴德明邀请入席。
“这都是你现做的?”
姚文海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品,心里不是滋味,得到春九娘的回答后,他看向吴德明的目光也越发的冷淡。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爱折腾人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吴德明闻言,恭敬有礼地笑答:“这也是考核时间紧迫,所以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