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尝过吗?”
孟霁川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春九娘愣了下,看向豆腐脑反应过来。
“没,近日一直在忙,还没得空去见姚先生。”
听到这话,孟霁川淡淡地“嗯”了声,“我还有事,没法在这品尝。”
“哦,那我去给你找个食盒装上。”
春九娘找来食盒,又多做了一碗,让其带回去给姚文海尝尝,孟霁川只看着,没吱声。
食盒装好后,春九娘递过去,犹豫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卫家的事怎么样了?”
“有了点线索,还在追查中。”孟霁川顿了顿,提醒道:“赵秉文跑了,最近小心些。”
春九娘点头,“前几日去县衙办地契买卖契约时,周师爷跟我说了。”
孟霁川皱眉:“什么地契买卖?”
“就是赵秉文抵给我的院子,我不想留,就卖掉了。”
孟霁川眉头舒展“哦”了声,拎着食盒离开。
在屋里偷听的郑杏儿跑了出来,“赵秉文跑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她语气一顿,想到了什么,“那村长族老们,还有……”
想到前夫,郑杏儿心里还是忍不住钝痛了一下。
春九娘察觉,接着话茬说道:“除了赵秉文,其他人都没逃出来。”
“那就好。”郑杏儿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她清楚一件事,那些混蛋关起来可比放出来要好的多,省的祸害人。
“九娘,这几日你出门一定要小心,不行,我还是陪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放心,我有防备。”
春九娘将发髻中的簪子拔下,一拧开,从里面抽出一把小刀。
这是得知赵秉文出逃后,她专门找打兵器的师傅改造的,用来防身最好。
“我让铁匠师傅做了三把,你同小妹的明日就能去取。”
她这个因为是由现成的簪子改造,所以快一些。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郑杏儿忍不住吐槽,“官府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还能让犯人逃出来,也不知道这个赵秉文会藏哪去。”
赵秉文会藏去哪,春九娘有过猜想,结果无非有二,要么跟着劫狱的那帮人走了,要么就是躲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带,但绝不会走远。
赵秉文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或许就藏在她身边某个地方。
春九娘扫了一眼,隐约约觉得院门外黑漆漆的夜里,总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心里有些发毛,为了不吓到郑杏儿,她强装镇定走过去将院门关了起来,上了拴。
晚上睡觉时,她将簪子藏在枕头底下,下意识地攥紧。
翌日,春九娘到达书院时,内心有些忐忑,因为今天是放成绩的日子。
“春九娘,你别担心,你肯定过不了,轻松点。”
望着凑近过来的齐子辉,春九娘有些想笑,齐子辉一脑门的汗,看着可比她紧张多了。
“我本来还紧张,但是看到你,我就不紧张了,大不了就补考。”
春九娘话说的轻松,但是心里还是紧张不安的。
这是她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试,对她来说意义不同。
“吴夫子来了!”
守在门口的周浪跑进来叫着,学子们难得地都回到座位上坐好。
就连齐子辉也坐的板正。
书院有明文规定,虽然有一次补考的机会,但是考试不及格还是会有相对应的惩罚,大多都是罚站,打手掌心,太差者就会通知家长。
每学期不及格超过三次,就会被劝退。
吴夫子走进来先环视一圈,等学堂里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时才咳嗽一声。
学子们不约而同地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吴夫子,不要每次都卖关子,赶紧公布成绩吧。”
在一群沉默凝重的学子中,周浪显得格外的活跃和亢奋,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成绩。
吴夫子瞪了他一眼,随即开始点名让人上前领卷子。
不及格者上前垂头丧气,还有的是哭着上去的。
踩着及格线通过的人则喜笑颜开,活蹦乱跳,又开始嘚瑟起来。
学堂里的氛围成两极分化。
吴夫子每叫一个名字,春九娘心里就咯噔一声。
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春九娘。”
吴夫子语气严肃,春九娘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就见吴夫子露出笑容,“八分,考的很好,再接再厉,戒骄戒傲。”
试卷是十分制,八分已经很高了。
学子们都传来惊讶声,还有不少的质疑声。
“八分?她竟然能考八分?莫不是夫子放水了?”
“肯定是!不然她一个女人能考八分!”
“…”
就连齐子辉都傻了眼,他呆怔地目送着春九娘上前领卷子,心情复杂。
春九娘摒弃掉那些质疑声,当看到试卷上的数字时不安的心在这一刻雀跃起来。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你答的很好,姚院长也夸。”吴夫子语重心长,“九娘,好好学,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