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娘子是爽快人,我何必听他的。”
牛屠夫将徐牙子先前教他往高了要价,后又拿官府压他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徐牙子听了,满头虚汗,“我…我先前不知春娘子要租,所以…就想多赚点。”
“哦,知道了就拿官府压人是吗!”
李清鸢最看不惯这种行为,反手就用剑鞘压在徐牙子的肩上,抵上他的脖子。
徐牙子双腿发软被吓到,连连求饶。
“好了好了,怎么说他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就饶他这一次。”郑杏儿将剑鞘推下,对着徐牙子就警告,“下不为例!”
徐牙子连连点头。
春九娘见此,看向牛屠夫,“实话跟您说,院子和铺子我们确实是看好了,也请您给个实诚价。”
听到敬称,牛屠夫受宠若惊,“我就是粗人一个,什么您不您的,娘子想要,我也不来虚的,五两,行我们就签文书,这铺子里的东西我就收拾出去,至于这半扇猪肉就留给娘子们打牙祭。”
春九娘算了下,一年划下来要一两二百多文钱,这个租金在东市这样的地段并不算贵。
而且,这半扇猪肉还值些钱。
“成。徐牙子,起文书吧。”
“哎。”
徐牙子应着,忙拿出纸笔,文书一式两份,春九娘同牛屠夫各按过手印后,交由一份给对方保管。
“我这就找人将院子和铺子收拾出来,明天娘子们来收房。”
牛屠夫说着将挂起来的半扇猪肉取下,将各个部位拆解包好后用麻绳捆起。
“这个娘子们拿去打牙祭。”
郑杏儿看到这么多肉眼睛都冒光,忙上前接过,“大哥就是豪爽,也祝您在洛城那边生意兴隆!”
牛屠夫听到这话笑的有些勉强,“托娘子吉言。”
同牛屠夫分别后,春九娘包了点钱给徐牙子。
虽然赚的没有之前计划的多,但徐牙子已经很满足,他连连道谢就要走,被春九娘拦下。
“之前北山那块竹林地,周师爷可往里面搭钱了?”
“没有!”徐牙子下意识摇头否定,“没有动事,文书上面白纸黑字不是都写清楚了吗,还是当着春娘子你的面写的。”
春九娘也不绕弯子,直接明了,“东集市的地理位置虽好,可毕竟是租房,每年都要一两出头,北山竹林那么大一块地,又风水极佳,怎么可能只要那么点?”
话说到这,郑杏儿也察觉到不对劲,她递给李清鸢一个眼神,李清鸢直接上前用剑鞘压住徐牙子的脖子。
“再不说实话,我就将你这跳高价的行为公之于众!”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说我说。”
李清鸢将剑鞘拿开,徐牙子才缓了口气,声音还有些颤抖,“那块地其实是周师爷看好的,为了能给娘子拿下,周师爷先出了二十两。”
春九娘一惊,心底沉了沉。
想到之前自己还巴巴劝陶春红多长个心眼,没想到里面最缺心眼的人竟是她自己。
春九娘觉得有些可笑,同徐牙子分开后,就一直沉默不言。
郑杏儿和李清鸢察觉,相继宽慰。
“这事原先就是周师爷做的不对,拿一块有问题地来坑害你,如今他往里面搭点钱也算弥补,九娘你就别介意了。”
“是啊二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全当做不知道。”
“不能当做不知道。”春九娘两手插进袖中,抱手前行,“而且,二十两也不是小钱,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钱,得还回去。”
春九娘心里跟明镜似。
周公明能帮这个忙,还往里面搭钱,都是看在孟霁川的面子上。
若是因为她,反让他们把这人情记在孟霁川的头上,那这事就大了。
所以这钱,更不能欠。
“九娘,我听你的,你说还就还回去。”
郑杏儿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添上,牛屠夫的院子和铺子花掉了五两,春九娘就剩下十五两。
郑杏儿私房钱不多,只能拿出三百文出来,这远远的不够。
“我这有钱。”
李清鸢拿出十两银子添上,见春九娘要拒,李清鸢忙将银子塞进郑杏儿的手里。
“大姊二姊,这是我给咱们铺子入的商股,你们总不会是不想带我,怕给我分红吧?”
“怎么会。”
春九娘和郑杏儿笑了,她让郑杏儿将钱收下,满眼感激地抱了抱李清鸢。
“你现在可是我们最大的东家了,日后怕不是要你给我们分红。”
“那不行,我可管不了账!”李清鸢忙拒,又拉着春九娘和郑杏儿撒娇道:“我还是老实地跟在二位姐姐身后做个小废物好了。”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衙门,春九娘将二十两还给周公明。
周公明受宠若惊不敢接。
“周师爷,那地本就不应该你出钱,还劳烦你把钱收了,将收据文书给我。”
事已挑明,周公明只好将钱收下,把先前签订的二十两订金文书交了出去。
“春娘子,孟大人那…”
春九娘检查文书无误后,看向周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