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九娘被摔得措手不及,她有些恼火,站起来指着孟霁川就要骂,可孟霁川的脸就在此时发生扭曲,原本冷俊的五官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又像是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血淋淋。
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孟霁川却像个穷凶极恶的猛兽龇牙咧嘴地朝她扑来。
“杏儿,清鸢,跑!”
春九娘头皮一麻,下意识去找郑杏儿和李清鸢,却发现,一旁的郑杏儿和李清鸢同孟霁川一样,变得扭曲狰狞,发出阵阵怪声,步步朝她逼近。
她惊觉是幻象!
“这不是真的。”
春九娘喃喃自语,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林子里又起了雾,不同的是,她看清了藏在雾里的黑影原来是一根根粗壮如蟒蛇的藤蔓。
她刚要跑,就被藤蔓快速缠住。
“这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春九娘在心底里默念,可被藤蔓缠绕的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看了眼快要逼近过来的孟霁川,又看向郑杏儿和李清鸢,心里的慌张无措很快就被镇压下来。
“这都不是真的!”
她大吼一声,拔下发簪朝着手心狠狠划去。
当痛感袭满全身的时候,耳边那些乱杂的怪声在消失。
“九娘!”
“二姊!”
耳边再次响起郑杏儿和李清鸢担忧的声音。
春九娘试探性睁开眼,就见二人依旧一左一右地晃着自己。
“九娘,你吓我们了!”
“是啊,二姊,你刚刚那个样子好吓人!”
郑杏儿和李清鸢同时松了口气。
春九娘看向周遭,还是那片林子,那三个人依旧被藤蔓捆在树上。
只是不见孟霁川。
她松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除了她划破的那道,手背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刮痕。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有事吗?”
“我们没事。”
郑杏儿和李清鸢同时摇头。
郑杏儿:“你刚刚那是怎么了?像是突然发了癔症似的,又叫又喊,还拿簪子划破手心,我们拦都拦不住。”
“这种症状像是中了邪。”李清鸢看了看四周,觉得阴气逼人,“我就说这地方很邪性,我们还是快下山吧。”
“把他们也带着。”
春九娘看向树根下昏死过去的三个男人,“不然只怕等我们带官过来,他们就逃了。”
“好。”
李清鸢走过去,朝着三人脸上扇了几巴掌,将他们扇醒后,用藤蔓一个捆一个连成串,押着他们下山。
春九娘跟在最后,她看了看林子,林子虽然黑,但却没有起雾的迹象。
她拉住郑杏儿,“方才起雾了吗?”
郑杏儿摇头。
春九娘又问,“刚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郑杏儿再次摇头。
春九娘眉头一皱,低头思索,难道陷入幻境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九娘。”
听到郑杏儿叫她,春九娘抬起头看过去,就见郑杏儿担忧地看着她。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春九娘想了想,“看到了白雾,还有许多黑影和怪声。”
“是不是还有孟大人?”
春九娘一惊,盯着郑杏儿,“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郑杏儿小吃一惊,“因为你刚刚一直在喊孟大人。”
“什么?!”春九娘哑然,心里乱的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到孟霁川。
“不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么的惊恐?”
这问题不光郑杏儿好奇,就连押人的李清鸢也好奇地回过头。
春九娘吐出一口气,幽幽说道,“我看到孟大人要杀我。”
这话让郑杏儿和李清鸢皆一愣,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二姊,你还是被表哥身份吓到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象,其实表哥他挺好相处的。”
李清鸢说到最后有些虚心,干脆专心看押起人来。
郑杏儿则同情地安抚了下,“九娘,没想到你胆子还不如我。”
春九娘苦涩一笑,不欲与她做口舌之争,她看了看手背上的刮伤,想到了是刚刚去河里拽藤蔓时受的伤。
她按了按伤口,竟感觉不到一点疼,伤口周边的皮肤甚至有些麻感。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刚出西街,就碰到宵禁巡逻的城防兵。
李清鸢:“大人,我们是孟大人府邸的人,这几人趁着我们昏睡竟欲把我们带上山烧死我们。”
“哪个孟大人?”
领头的城防兵是个大胡子,问话时挎着刀就带人靠近。
琅城近日里只来了孟霁川这一位孟大人。
春九娘上前拉住李清鸢,她看向靠近过来的城防兵道,“当然是巡检司孟刚孟大人,大人不知吗?”
大胡子笑了声,“我自然是知道,这是在考验你们,行了,既然是孟大人家里的女眷,那我们理应将你们护送回去,至于这三个人,就交给我们,娘子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