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过目,这田地共五十五点八亩,是片小山林,前面还带着一屋落,卖主报价是五十四两六千八百文,这是不包含其他费用的纯地费用。”
“在城郊?”春九娘看到了田地的地址,是西门城郊上的一块田地。
琅城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其中西门附近最为荒凉偏僻,市井开发的也不好。
周公明:“位置是有些偏,不过好在清净,而且这两年大人已经准备开发西街,到时候人烟气起来,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好,等我明日去看看,再给师爷回复。”春九娘将挂卖信息还回去,却被周公明给推了回来。
“这个府衙里面已经有了记录,这张春娘子就拿去,到时也能对照着看。”
“谢过师爷。”
春九娘方道过谢,就见郑杏儿红肿着眼回来,想来是哭过一番。
她告别周公明拉着郑杏儿出了府衙。
“见到了?”
郑杏儿点头,也不说话,瞧着情绪十分低落。
春九娘能想到二人相见是何模样,也没追问,将田地信息收进袖子。
“杏儿,陪我回趟村里?”
郑杏儿依旧不说话只点头。
春九娘发现了,只要郑杏儿沾靠到李侃,性子就变了。
她从衙门后院把驴车牵了出来,正要走时,李清鸢追了过来。
“大姊二姊,你们可让我好找,这是要去哪儿?”
春九娘:“回趟村里,你要一起吗?”
李清鸢喜欢新鲜的事物,更勇于探索,听闻立马跳上驴车,兴高采烈。
“一起一起!这就是驴吗?我还是头次见,之前我只见过马,它可真黑啊,比马矮多了,鼻孔还大,我能捏它耳朵吗…”
有李清鸢的路途注定不无聊,春九娘一边赶车,一边听她叽叽喳喳讲着话。
因而,知道了她是从京城来。
也知道了孟霁川是她的表哥。
到小河子村时,春九娘直接绕过村口从村尾上后山。
父亲坟墓周边被扔了死鱼死虾还有臭鸡蛋,她之前擦干净的墓碑也被这些东西弄的污垢不堪。
“这些人怎么这么过分!”
一路沉默寡言的郑杏儿看到这副景象,也按捺不住地骂了起来。
“这帮犊子踢牛婆,忘恩负义的家伙,忘记了当初是谁出钱给他们打的井,竟然这么作践春伯父!九娘,你别气,我们帮你收拾好这里。”
“对,不要跟那帮人生气,我们来收拾!”
不知其中原委的李清鸢听到郑杏儿的话,也能猜出一二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加入收拾墓边的狼藉,边收拾边向郑杏儿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九娘用手擦掉父亲墓碑上的臭鸡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心底里那点想法越来越大,很快就填满了她整颗心。
她必须,要为父亲迁坟!
等收拾完狼藉,李清鸢也得知了前后原委,这下换做她怒气大骂,她没有郑杏儿那么大的词汇量,就那么几句骂人话来回颠倒。
郑杏儿听不下去,教了李清鸢两句骂人话,直到下山时,李清鸢还在重复那两句骂人的话。
“蝙蝠身上插鸡毛,算什么鸟!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玩意!”
李清鸢越骂越起劲,倒逗得郑杏儿笑的前仰后合,春九娘被她们带动着,压抑在心里的阴霾倒消散了些。
到了家门口,郑杏儿提出要回家一趟,春九娘没拦着,找了个灯笼给她。
她同李清鸢两人把藏在书柜后的箱子抬了出来。
父亲在世时,专门在书柜后凿了个凹槽,她不知父亲藏了些什么,不过在父亲去世后,她把父亲的遗物整理到箱子里,方方正正的箱子倒正好能塞进凹槽里。
“二姊,你这是要找什么?”
春九娘:“我父亲留下的日志,蓝色封面的。”
李清鸢:“我帮你一起找!”
春九娘抬头就看到小姑娘踮起脚尖,帮她在书柜上翻找,那瘦弱娇小的身躯在油灯的照耀下也不是很大,倒是挂在腰侧的长剑很引人注目。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娇滴滴可爱的小姑娘,舞刀弄剑时是什么样的。
“小妹,你真的会武功吗?”
“那当然!”
李清鸢回头看向春九娘,“我几个哥哥都打不过我的!”
春九娘笑了,“那是他们让着你吧。”
“才不是!”李清鸢嘟嘴,“就是打不过我!教我习武的师傅都说我有天赋!”
李清鸢说话时手上翻找的动作也没停,春九娘同她打趣着,时间消磨的倒快。
油灯都要烧到底,也没有找到父亲的日志。
春九娘心里有些慌乱。
她不是个乱丢东西的人,如果家里没有的话…
“二姊,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找过的?”
李清鸢挠了挠脸,手上的灰尘把脸弄成了小脏猫也不知道。
春九娘拿出帕子帮她擦着脸,“还有一处地方,可以去找看看。”
“哪里?”
春九娘:“我之前的相好,赵秉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