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还嫌少?你别贪得无厌!”钱氏打量了眼春九娘,一身粗衣,打眼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竟然还敢嫌少。
春九娘冷了脸,眼中发狠,“我妹妹的命,没这么贱。”
钱氏被春九娘的气势吓到,她稳了稳心神,“你说,你要多少。”
“我要,整个孙家。”
“你疯了!”
钱氏震惊站了起来。
“就你还要整个孙家,你怎么不要整个洛城!我告诉你,你妹妹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我能给钱,已经算是慈悲,你要是不领情,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啊!”春九娘等的就是这句,她挑衅看去,“别藏着掖着,让我看看你这个正头夫人能怎么翻脸无情。”
钱氏被激怒,压制许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厉声下令,“给我烧!”
既然尸首还不走,她就把她给烧掉,总之这个娼妇的尸体不能留!
留下来,她就是整个洛城的笑话!
“夫人,三思啊…”
崔嬷嬷被吓到,忙劝道,但钱氏已经听不进去,她怒吼。
“给我烧!你们是死人吗!把这个院子给我烧了!”
她瞪着春九娘,发出疯癫的笑声:“等我把这些都烧干净了,我看你拿什么来要挟我们孙家!”
孙家小厮们不敢不从,将手中火把扔到院子里,很快院内就起了火光。
春九娘并没有躲,站在门口甚至都没有跑。
崔嬷嬷察觉到不对劲,尤其是没看到清水的身影。
“夫人,不对劲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钱氏见到火光已经到达兴奋点,哪里就肯现在离去。
她就是要看着大火烧掉那个贱人的尸体,她倒要看看孙国柱还怎么让这个贱人上族谱,入祖坟!
“放肆!何人纵火!”
清水带着官爷过来。
官爷一见到院子起了火,立马派人去救火,又留下人手将钱氏那帮人扣下。
“大人,就是他们纵火伤人!”
在春九娘的控诉下,钱氏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圈套。
“贱人,你设计我!”
她气急败坏就要朝着春九娘冲过去,被官爷命人拦住。
院子里的火很快就被灭掉,灵堂连点火星子都没碰到。
这奇怪的现象,立马就有人说是陶春红冤情深重,连火神都怕。
其实这一切都是春九娘早有准备,在钱氏来之前,她和清水将院子都用水泼了一遍,所以火才没有烧起来。
钱氏还想狡辩,但在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前言语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官爷将钱氏一行人都带回衙门,春九娘跟清水也被带走。
洛城府尹半夜被叫起来升堂问案心中不悦,故而上堂时脸都是黑的。
春九娘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知后,请府尹公断。
但府尹听到是孙家,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孙夫人,你烧人房屋是真,不如赔点银钱就算了。”
“大人明鉴,那房屋本就是我们孙家的私产,我烧自己家的院子,又为什么要赔钱给旁人。”
钱氏现下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她说话时不屑地看向春九娘。
心道她愚蠢,以为报官就能压住他们,也不看看孙家是什么人,岂是她一介村姑就能告倒的。
“原来是孙家的私产。”府尹看向春九娘,“既如此,那这件案子就不成立…”
“大人!”
春九娘驳论,“难道只是因为是他家孙家之私产,就可以随意纵火了吗?那请问,左右的街坊四邻也是孙家的私产吗!整条街市也是孙家的私产吗!若孙家在京城在天子脚下纵火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他们孙家的私产!”
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不光是钱氏没想到,就连府尹也没想到。
府尹眯了眯眼,打量起堂下的女子,并非如寻常女子般见到官就被吓到,她反而有股子不畏强权的韧劲。
“这位娘子,本官知道你死了妹妹心情难受,可这里是公堂,公堂之上要慎言。”
府尹态度并不强硬,甚至提醒的很温和。
并非他脾气好,而是他早就听闻陛下派了钦差下来巡查官场。
前些日子他听闻已经到了他管辖下的一个县,若是此时弄出点什么事,那不正是往刀口上撞。
所以面临案件调解时,他也比平时要多了点耐心。
“你们的事情本官已经听明白了,不过就是家务事。”府尹此时已经没了困意,他坐正,“孙夫人,这位娘子说的没错,虽然那是你孙家的私产,但纵火是不对的,在这里,本官罚你十两,以儆效尤。”
钱氏松了口气,上前谢恩。
十两对她来说不过就是指头缝里漏一漏的事。
钱氏识趣,府尹也能松了口气,他准备再劝说春九娘时,没想到春九娘抢先一步先道。
“大人,民女要状告孙家,害我妹妹陶春红的性命!”
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