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宫太子妃的贴身侍女昨夜溺毙在了莲池里。
容妤手掌抚在隆起的腹上,听着晓灵在她身后絮絮着:“今早上是刘叔去东宫打探魏大人的情况,听说是东宫池子里死了人,太子妃伤心,太子殿下就谁也不肯见,好像人从那池子里捞起来的时候,都泡得肿了……”
容妤神色静默,一言不发。
晓灵还在说个不停,将早膳的吃食都摆好在桌案上时,低叹一声:“东宫近来大事小事不断,还好夫人离开了那里,咱们在这魏府躲个清静还真是顶不错的,就是不知魏大人如今……”
话到这里,魏夫人被扶着进了门来,她自打魏确被带走之后便整日哭,眼睛都要哭瞎了,如今又来求容妤道:“妤儿啊,你可好要想办法救救确郎,他都已经被带走二十日了,便是有再大的罪过也该折磨消停了罢!”
容妤见这老太太又要哭起来,心里也是有些烦了。
虽说老人家无辜,可魏确行事狠辣亦是罪有应得,魏老太太平日里待容妤是不错,但一涉及到儿子的事情,哪啦还关心容妤死活,恨不得一天来催她三次去救人回府。
容妤心觉这会儿也是个机会,扶魏夫人坐到桌案旁,要晓灵添置了碗筷,同她道:“娘亲还没用膳吧?今日便随我一同吃吧。”
魏夫人唉声叹气道:“哪里还有心思吃得进?我这成天到晚都想着确郎的事,也不知他哪里得罪了太子,此前都还是好好儿的,真是伴君如伴虎!”
容妤提点道:“太子尚不是君,娘亲要注意言辞,免得又给府上惹祸。”
听这一说,魏夫人吓得赶忙闭嘴,晓灵将碗筷添到她面前后,她也是不肯抬筷,仍旧是哀求容妤救人。
容妤顺水推舟道:“夫君的妹妹如今是在何处?”
“怎问起她来?”魏夫人愣了愣,回道:“乡下里住着呢,我这被接来后,老家那边也有人要打点,她又是个怕进城来的,胆小得很。”
“也到了许配人家的年岁了吧?”
“还差两个月才及笄呢。”
“倒也是豆蔻之龄。”容妤慢悠悠地说道:“刚巧太子宫里死了个婢女,我想,妹妹倒是可以去东宫填补这差事。”
“好端端地谈什么差事?”魏夫人有些不情愿道:“再说了,确郎好歹也是刑部侍郎,幺妹怎能去做婢子?”
“娘亲莫要小看东宫的婢女。”容妤道:“而且,我也不是平白无故与你谈这事。要说东宫现在怀了太子骨肉的侧室原本便是东宫婢女,如今飞上枝头,得了太子许多赏赐,这皇族最在意的便是根基子嗣,若妹妹能为东宫繁衍子孙,太子还有什么是不能赏的?总比我这个与太子说不上话的长嫂要有用。”
魏夫人有些动心了似的,再加上晓灵跟着一句:“若幺妹生得和魏大人一样俊俏,太子必定会喜欢的,做东宫侧室总好过嫁于寻常男子的正妻,更何况救不出魏大人的话,这魏府哪能还有什么侍郎了?只怕一家子都要去露宿街头了。”
魏夫人一听这话,就急了,握着容妤的手道:“那就派人把幺妹接来皇城吧!只是,这举荐一事——”
容妤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总算是当过太子的皇嫂,送个人去他宫里,他断不会拒绝的。”
一想到幺妹入宫能有换回魏确的希望,魏夫人也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最近的东宫可不算太平,柳心珠还因箬姮的死而闹得凶,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门,要死要活地以绝食来威胁沈戮,非要他把害死箬姮的人从东宫里找出来才行。
可在沈戮看来,箬姮分明就是自己失足落水溺死的,总不能随手一指,就指出个凶手来让柳心珠舒坦。
“她就是被人害死的,她脖子上还有遭人勒过的淤痕!”柳心珠满脸泪水地看着站在自己门外的沈戮,痛心地与他哀哭道:“定是有人记恨于妾身,把这口气都撒在了箬姮身上,她是为妾身挡下的灾,殿下你如何能坐视不理?”
沈戮打量着哭得天花乱坠的柳心珠,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还要佯装出极为怜惜她的模样:“瞧你哭得这样可怜,几时见过你这般动情?看来那奴婢在你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我便看在你的颜面上好生地替你盘查东宫上下。”
一听这话,柳心珠才以袖抹去了一些泪水,又听沈戮道:“你身边也不能无人伺候,我尽快安排人送一批宫女进来,你届时挑选个你中意的。”说罢,就转身欲走。
柳心珠催了声:“殿下可要尽快找出害死箬姮的人来!”
沈戮点头应声,疾步走出柳心珠的房,看向候在外头的陈最,主仆二人并肩朝着长廊外走去,沈戮沉声问道:“她当真说要见我?”
陈最颔首道:“回禀殿下,夫人一早就来了东宫,的确是来求见殿下的。”
从前为沈止,如今是为了魏确。沈戮沉下眼,嗤笑她对每一任夫君都“痴情”得很。
“她人在何处?”沈戮问。
“属下已经派人引她去了正殿候着。”
沈戮默了一默,转身出了长廊,朝正殿前去。
途中他叮嘱陈最道:“下次做事时不要留下明显的勒痕,要再谨慎些。”
陈最的声音有些惶恐,忙道,“属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