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冷冷地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沈戮缓缓地俯下身去,他探出手,轻轻地按在容妤的腹上,仿佛能感受到她孕育着的生命跳动在他的掌心里。
“你今夜,没有来赴约。”他沉声道。
容妤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沈戮手掌滑向她腰侧,用力地掐住她的腰肢,质问道:“为何要替沈峤担下那蠢事?只要你不认,谁也奈何不了你。”
容妤抬起手,按住了沈戮的腕,而后,轻轻推开,她终于开口道:“殿下,你怎就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呢?”
沈戮眼神骇厉。
容妤反而是莞尔一笑,一出口,便是毒刺般的恶语:“许我伺候你,便不许我伺候其他皇子了么?”
沈戮猛地别开脸去,似不愿听她这般自轻自贱。
容妤笑意更深,她言辞中不乏挑衅之意:“怎么,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与皇嫂乱|伦的人么?听见其他皇子与皇嫂有悖人伦,你也觉得恶心,对不对?”
沈戮咬牙切齿地道:“你住口。”
“怕什么?”容妤手掌抚上自己的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可有着咱们两个犯下大错的证据,若是怕,便不能生下来,一旦他来到世上,咱们的罪过可就没法子洗得清了。”
沈戮痛苦地看向容妤,他在这一刻竟有些恨她了,“你何必如此折磨我?”
“殿下惯会说笑。”容妤半垂着眼,憔悴苍白的面容显得格外病弱娇柔,“想方设法折磨人的,不是殿下自己么?你把我逼到这种境地,怎还要恶人先告状了?”
沈戮觉得她不可理喻,他紧蹙双眉,憎恶地看着她:“我对你不薄,如若不是我,你根本活不到今日,早就要随定江侯一并去了,哪还容你在此对我评头论足?”
容妤脸颊上的笑意褪下,冷声道:“你倒不如让我死得痛快,也好过日日被你囚禁在此来得好。”
沈戮眼神闪烁,他喘起了粗气,愤恨地问她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我究竟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容妤毫不犹豫地说出:“倘若我说我要当太子妃,你能做得到吗?”
一言既出,沈戮当即变了脸色。
他惊愕地看向容妤,眼神极其震惊。
容妤细细端详着他这模样,冷嗤一声,“你看,除了会说些漂亮的话来哄骗我,你哪可能会真的为我付出什么?但凡是这腹中孩子生下来,你都不会让他知道我这个生母的存在罢?”
容妤的话如同一根锋利的冷刃,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沈戮的遮羞布。
他绷紧了下颚,仍是不肯松口道:“我会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孩子跟着你实在是危险,交付他人抚养,也是护你周全。”
“沈戮。”容妤死死地瞪着他:“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疯话?”
沈戮不以为然,他凑近她一些,试图去握她的手。
容妤识破他的心思,立即向后躲闪,他倒是不敢再惹她嫌恶,只是好言相劝道:“我今夜便是要与你商议此事的,你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而眼下是万万不能暴露此事的,待我得了柳家的兵权,我会把你接回东宫来,便是这段时日要先委屈了你。”
容妤的眉头渐渐蹙起,沈戮缓声道:“刑部魏确,你知晓他的。”
“这是……何意?”
“他已而立之年,尚未娶妻,但他是个阉人,断不能娶妻生子的。”沈戮道,“而你去了他处,待到生了孩子之后,我便能再顺理成章地把你接回东宫,一切都将神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人怀疑你腹中骨肉的事情,而魏确,他是个懂事理的,自然会守口如瓶。”
容妤愣了愣,脑中忽然轰然坍塌,她不敢置信道:“你要把我……许给魏确?”
“不过是一出权宜之计,都是为了日后着想。”
容妤愤恨地咬紧了牙关,她死死地瞪着沈戮,想他竟要把她送去曾百般折磨父亲的人身旁,还口口声声说着权宜之计——
“只怕你是担心柳心珠会发现端倪吧?”容妤怒到极致,反而笑了,“你堂堂东宫太子,竟也要忌惮柳家权势,连这般龌龊的心计都要耍弄上了。”
“心计?”沈戮冷笑一声,俯下身凑近容妤,捏住她下巴,略带痛心与哀伤地对她说:“我的皇嫂,一直在耍弄心计的人,不是我吧?”
容妤哽咽。
沈戮仍旧怜惜地望着她,叹道:“你放心,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但你要想好生活着见你的母亲与幼弟,就要听我这次——在魏确府上把孩子生下来,一旦我得了势,自会休了柳心珠,让你重回东宫做太子妃。”
容妤怨恨地看着他,沈戮无奈地松开手,他站起身来,低声道:“定江侯已经死了,你我之间的旧恨就算是一笔勾销,曾经的背叛我也不想计较,而你当初能为你父亲嫁给沈止,如今为何不能为我去嫁给魏确呢?”
容妤痛心疾首道:“沈戮,你当真是羞辱我到了极致!”
沈戮却道:“我没有丝毫辱你的意思,若魏确不是阉人,我断不会冒这风险。可你已经与沈止和离,这时候若怀了孩子,事情必定会难办,只要再忍上七个月,你我之间再无人阻碍。我也向你保证,七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