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笑道:“瞧太子说的,老奴怎配与太子殿下同行?太后催得紧呢,老奴得去陪太后半日。”
她故意加重了半日二字的读音,仿佛在暗示沈戮休想在短时间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沈戮便笑道:“也好,今日就由嬷嬷先去,正巧父皇邀我共进午膳,我很快就要离开东宫的。”
姜嬷嬷道:“那老奴便先行一步,殿下有何吩咐,就交代给祥芝,她会帮老奴照看东宫的。”
沈戮沉着眼,见姜嬷嬷离开后,他转头交代陈最,“你去盯着那个祥芝。”那个宫女虽是个哑巴,却会写字,是姜嬷嬷带过来的狗腿子。
陈最也就先行放下了要弄死姜嬷嬷的事,转身去完成沈戮的命令。
眼下是辰时,沈戮盘算着时间,抿了抿嘴唇,朝着容妤的厢房前去了。
崔内侍赶紧跟上,待到进了房,沈戮将桌案上的饭菜都已凉透,就要崔内侍重新端来新的。
人离开后,沈戮摸了摸瓷瓶里的茶,倒是温的,便倒了半杯拿去床榻。
床榻上的容妤在这时候翻了个身,她本是在补觉,但听见声响后便醒了过来。
他以肩头撩开纱幔,走了进来,俯身去喂她喝茶。
啪嚓!
容妤却打开了那茶碗,青瓷碎片落了满地。
容妤冷声道:“别靠近我!”
茶水溅到了沈戮衣襟上,他深深地闭眼,用力地呼吸了几次,这才勉强压下了想要把她撕碎的念头。
崔内侍在这时指派如玉端来新的饭菜,可见室内气氛,如玉实在是不敢进。
沈戮则是不管不顾地回到桌案旁,拿起茶杯,原封不动地又倒了一次。
不同的是,他这次先由自己喝下,然后才回去纱幔里,以手指撬开容妤唇齿,俯身迫她喝进自己嘴中的半口。
容妤挣扎踢打,他放开她时,她剧烈咳嗽,他又喝下一口,再去喂她,几番折腾下来,她愤怒交加,死死地瞪着沈戮。
门外的崔内侍与如玉都不敢抬头看,直到沈戮令道:“端进来。”
如玉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沈戮要她拿一碗汤粥来,如玉颤抖着呈上,沈戮亲自舀了一勺,含在嘴中试了温度,觉得差不多后就去喂容妤吃下。
如此屈辱令容妤几欲发疯,她知他在刻意折磨她、羞辱她!让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与不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想,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喂了几次后,容妤不得不妥协道:“我……我自己吃……”
沈戮用手背擦掉自己嘴角的残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好,我便在此看着你自己吃完。”
她紧紧皱着眉,极其不情愿地吃下了如玉以勺子喂给她的每一口。
但这还不算完,饭菜里还有枸杞羹与肉桂鹿茸羹,都是养血补身的,她也得吃完才行。
吃到最后她实在想吐,沈戮便站起身靠近她,吓得她只好把卡在嗓子眼的食物都咽了下去。
沈戮探出手,擦掉她唇上的食物,这才柔声道:“睡会儿吧。”
容妤不愿吭声,又怕他会不满,只得默默点头算作回应。
他低声道:“我今夜怕是不能来你这,人多眼杂,但只要一有了机会,我会来见你的。”
临走之前,他交代如玉:“去给夫人做几套金贵的衣裳,再把我前些日子从郡王那里得到的夜明珠首饰都送给她佩戴,玉膏若没了,记得添上,这天冷得很,狐毛大氅也多备几件。”
“是……奴婢遵命。”如玉应了声,斗胆问道:“殿下,夫人今早托奴婢把这个捎给定江侯夫妇,奴婢该去给吗?”摊开手,是容妤亲手绣出的吉符。
沈戮接到手上,看出那一针一线都是真心实意的思念,竟令沈戮沉下眼。
他将吉符揣进衣襟里,对如玉道:“就说你已经给了。”
如玉诺诺点头退下。
沈戮则是坐上车辇,前去赴皇帝的约。
不出片刻便到了皇帝寝宫,午膳已经陆续端上了桌,皇帝给沈戮赐座,等到菜都上齐后,皇帝遣退了宫女,这才同沈戮道:“七郎,沈止现下如何了?”
沈戮道:“回禀父皇,沈止如今囚在南殿数日,伤势还未痊愈,我又因东宫内里繁忙而无暇顾及他的事情,期间只去过两次,见他已无往日神采,日后也只能强活了。”
“到底是像他母亲,没有智慧,也不善谋略,亦没有一副好身体。”皇帝的语气里暗藏对沈止的嫌弃,转而看向沈戮,“你也不能心慈手软,该做抉择的时候,必要果断。”
沈戮点头称是。
“听说定江侯已经被你抓到东宫刑室里了,罪证齐全后,你打算如何?”
沈戮顿了顿,淡声道:“他曾在民间贪税,自己宅邸的修建也不是干净的渠道,儿臣想过,要趁着这次一并算清了旧账,自然不能留下后患。”
皇帝打量着沈戮的神色,挑眉道:“不担心容家女儿伤心?”
沈戮微微一怔,忙道:“儿臣眼下也不过是念及此前与沈止的约定才让她留住东宫,她身子不好,海棠房的药浴本就养身,待她想走时,儿臣也会看在她曾是皇嫂的情面上给她置上一宅,毕竟定江侯夫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