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摊开掌心,看着细碎的烟丝被风吹起,有几根便从栏杆处荡下,湮没在傍晚生气的雾色里。
“没什么理由,她知道我来了,就问了下具***置,我有什么理由不告诉她呢?”
他说话时低着眸,显得若有所思,但说的该是真话。
只不过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那样的变化,或许在看到我跟着陆应川出现时,他也担心过,不想叫徐娩来。
但覆水难收。
“她知道你去,”我嗤笑,对他的观感倒是越发差了,“所以你们平常联系很多,闲话时都会聊起你的工作,你的去向?”
我再一次为肖哲感到高兴,跟徐娩分手是他正确的决定。
不然,那头顶的草原怕是能跑马牧牛了!
沈涵似也听出我的揶揄,面色灰了灰,“那是我的事。”
“确实,但牵连到我了。”这场对话意义不大,我只不过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如今也无话要跟他说,抬脚便想离开。
可沈涵的下一句话却又忽然勾住我的耳朵,“你知道后来小川怎么安抚徐家的?”
我自然想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也知道沈涵是受了我的刺激,想借此揶揄我一回。
但我没控制住自己,还是转头,“嗯?”
我听到万籁阒寂。
沈涵带着淡笑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黄兰芳说生活不易,她只是想要个公道,小川便给她保证了一个工作。”
兜兜转转。
黄兰芳还是如愿以偿了。
前世她便去了大学城做事,这一世自然也一样。
虽然过程有偏差,但我只看得见结果。
“噢。”其实我心情很差,但依旧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大步离开。
晚上,为这事我总无法入睡。
倒也不是气,就是感慨,就是失落。
也很无奈。
巧的是,这晚的陆应川回来也很早,路过我房间见灯还亮着,自然要进门看看。
我见到他,嘴巴便像是开了闸,闲话没几句,便忍不住要问,“你后来是怎么劝阻徐家的?”
他会说真话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
而事实也如此。
他云淡风轻的把事情讲了下,反问我,“怎么了,你还在担心她们的事?”
见他这样坦荡,我反而无法发火,因为他的行为有理可依。
我想了想,摇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接着我也学他那般无所谓的姿态,轻巧道,“其实这一切都怪沈涵,也算是阴差阳错闹了乱子。”
陆应川果然好奇,“沈涵?”
“对呀,是他告诉徐娩我们的位置的。”我便把各种推导一股脑道来。
说这话倒不是为了挑拨他跟沈涵的关系,只是要他明白徐娩除了他,也还跟其他有地位的男人来往。
见惯了女人手段的陆应川,又怎么会看不透这点呢?
而他果然沉默,再没有开腔。
我心里冷笑着,很满意的躺下来,而他坐在我床边,似仍在沉思。
“应川,我要睡了。”我侧过身,视线落到他送我的那对耳坠上,便又忽然来了句,“你送的耳环很美,谢谢。”
他这才回神,替我掖好被角,“乖啊老婆,喜欢下次还给你买。”
半句温柔,叫我一夜心荡。
而他睡在我的身边,那样紧紧抱着我,再次给我被深爱的,错觉。
次日,我醒的很早,也不想惊动他,便悄摸的起床下楼。
我无心猜想他接下来跟徐娩会如何发展,只想着晚上要去医院看望于思慧,应该买点什么伴手的才好。
且衷心期望,于思慧赶紧好起来,不然拖下去我的劲儿消了,分别时会很痛苦。
今日小雨,我情绪也变得低沉,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可直到公司,一路竟又顺利无比,看着远处灯光满盈的大楼,我那颗飘荡的心便又仿佛沉静。
只可惜,第六感不会骗人。
就在我下车往早餐店走时,迎面而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看着竟像是专程等我。
是徐娩。
她连伞都没撑,单薄的身躯在细雨中飘忽,显得楚楚可怜。
我见状,也只能停下脚步。
大约看出我并不想与她搭话,她一上来,便垂下眼睛同我道歉,“姜姐,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道歉的,只是都没能碰上你,今天才特意来早了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我本以为她为了黄兰芳要来跟我理论,却没想开口就是抱歉,整得我一愣,只能接话,“怎么要道歉呢?”
徐娩裹紧身上的外套,柔弱道,“我妈没什么文化,跟她讲道理她也不听,那天我得知你们在隆安搞碰头会,不小心叫她也知道了,后面她一下子冲出去,我拦都拦不住。”
这番话,倒像是实话。
而黄兰芳确实是个冲动的人,不然不至于那次在广场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推我。
见徐娩如此诚恳,我心中也没了多大脾气,只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姜姐不计较就好,我那天也是激动,毕竟自己妈妈被打,谁都看不下去。”
她这话倒是让我想起前世,我妈被打的头破血流时,也不见得她来道歉。
说白了,那时候陆应川是她后台,我们没有背景,所以任谁都能欺负。
如今情况有变,我心中五味杂陈,谈不上高兴,就是一种被命运安排的无力感。
“我知道了,忙去吧。”这番对话太生硬,我接不下去了。
徐娩见我面色还好,终于露出笑容,视线却又投向我的耳垂,“姜姐,这幅耳环好漂亮。”
她眼中的神情虽像夸赞,却还有点儿熟悉感。
就仿佛她见过它。
我心中咯噔,强迫自己不多想,“应川送我的。”
“是吗,那或许我记错了。”她错开视线。
这话却引起我好奇,由不得要追问,“你之前见过它?”
徐娩像是在斟酌,只伸出手,“可以借我看一下吗?这对,我似乎也有。”她说着竟然真的去拿手机,像是在里面翻找照片。
乍一眼看,她的那对竟然真的跟我这对一样!
我哪里肯信!当即取下左耳的那只递过去,“你看看,是这个样子吗?”
陆应川给我的不是烂大街的款式,我相信世上绝无此巧合!
而徐娩好像也很意外,所以才会口无遮拦跟我问起。
见我心急,她也慌了,伸手接过后都不敢细看,只慌忙道,“也许是不一样的,钻跟钻之间也有分别,姜姐,我认错了。”
可她越是慌乱,我越笃定,这就是同一款!
“你的那对在哪里买的?”我偏要问个清楚!
难道我放心心里珍视的东西竟然不是他给的唯一吗?
陆应川,你又何必如此侮辱我!
“姜姐,那不是我买的——”话说到一半她却又梗住,当然不知道如何解释,恐怕,那也是我老公送的!而她对我也有一对的事并不知情!
徐娩急得脸色发白,赶紧将耳坠递还给我,“不是一样的,我确定,姜姐。”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
我心乱如麻,伸手去接时一直盯着她只佩戴耳钉的耳朵。
大约我两都慌,接坠子的时候没有对接好,就在我手指已经碰到它的时候,徐娩手一松,那耳坠竟就在我两眼前往下落去!
足下是排水道,它不偏不倚便落了进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