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囚牢。
斑驳的墙壁上溅满了血迹,有干涸的,也有新添上的,深浅不一。
囚牢正中间,一根锁链从上而下垂落,吊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人。
盛淮看着那人,神色冷漠。
煜王则看着他,神情温柔“阿淮,不去看看吗?”
盛淮闻言,迈开脚步,慢慢走到那人面前。
他被吊着脖子,脚尖点地,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看样子已经受了不少刑罚。
盛淮缓缓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凝着血的几缕散发。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露出来,陌生又熟悉。
是尹乘。
他半睁着眼,脸色青白,已经奄奄一息。
“阿……喻……”
尹乘张了张唇,无声地喊了一句。
盛淮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冷漠,不为所动。
煜王从他身后走来,牵起他的手。
“阿淮知道我为何要帯你来看他吗?”
盛淮转头看他。
煜王朝他轻轻一笑,清隽干净,恍若天人。
煜王道“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牵着盛淮的手,抬起来晃了晃。
“阿淮,连我都没碰过你,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地碰。”
煜王说着,紧紧攥住了盛淮的手指,力气大得让盛淮以为自己指骨都要碎裂了。
盛淮痛得抿紧了唇。
煜王注意到他的动作,忽而放松了力气,道“既然他犯了错,那么也该付出代价。”他语气淡漠无波,像最最冷酷无情的仙人,这世间任何事都印不到进他的眼中。
盛淮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尹乘垂在身侧的右手。
那里一片空荡,被鲜血浸湿了的衣袖轻轻飘荡着,正在往下一滴一滴淌着鲜血。视线往下,一只手躺在他脚边,不断往外冒着血珠。
尹乘的手,被人从手腕处,活生生地齐根斩断。
盛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阿淮,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煜王上前一步,眼睛紧盯着他。
盛淮与他对视,眼中竟帯着一抹厌恨。
煜王勾唇道“他是被你害到这个地步的,阿淮,以后你每招惹一个人,我就抓一个人。他若用手碰了你,我便砍断他的手,他若用唇碰你,我便割了他舌头,他若整个人都碰了你,我便将他千刀万剐。”
“你说,这样好吗?”
煜王唇边笑意温柔,声音低哑,犹如情人呢喃细语。
盛淮冷冷看他一眼,后撤一步,转身就走。
煜王一把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阿淮跑什么?还没用饭呢。”
盛淮神请冰冷,被他牵着走出小屋。
“你放心,”煜王一边走一边道,“江若水暂时还有用,盛西等人又是我煜王府的人,我暂时不会动他们可
若是外人,那便不好说了。”
“所以阿淮,可要时刻小心啊”
他肤色白皙,侧脸在日光照耀下温润如暖玉,常年冷漠的脸上帯着盈盈的笑意,一双凤眸清澈动人,整个人犹如积雪初消,暖意融融。
盛淮抬头看他,眼神冰冷,一字一顿,说出了他再次见到煜王之后的第一句话。
他道“盛世欢,你就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