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公子成日里打马游街花楼对饮,少有武艺精湛的,再怎么年少气盛轻狂不羁,又哪里敌得过盛淮这种真正血雨腥风里来去的亡命之徒。
现在被盛淮这么一吓,个个左顾右盼嗫嗫不语。本来还有几个不怕死的,神情跃跃欲试想要好好教训盛淮,可一对上盛淮那双漆黑的双眸时,这些人身体就像被瞬间冻住了一般,丝毫不敢乱动。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住了一般,动一下就会死一一这是所有人心底共同的想法。
于是在众人一致同意(并没有)的情况下,煜王抱着盛淮坐在了易旻身边,武试重开,气氛一片其乐融融皆大欢喜(并不)。
哦,忘了个人。
纪敏城还孤孤单单留在演武场上,身体前倾,一手伸出,坚持不懈地s着尔康手。
在煜王心里纪敏城就是个蝼蚁,其实也不止纪敏城,这世上大部分在他心里都是蝼蚁。人遇到蝼蚁,不去踩它一脚就已是心善,怎么还能奢望更多?所以煜王自然不会去帮他眼中的一个蝼蚁解穴。
其实本来还有个盛东可以解,但他为什么没帮忙,这就要从煜王抱走盛淮那时开始说起了。
一个影卫最基本的要求,除了忠诚,还有有足够的武力。影卫出任务时武力若不敌他人,下场就是个死字,而若是在平日里切磋时输给其他人,在影卫营里是要受大刑的。
这次阿淮不知为何伤在一个武功平平之人手上,主子是帯着一身寒意和杀气亲自过来的。本来盛东还担心他会一怒之下杀了阿淮,哪能料到主子他不仅没杀人,还把人抱起来了!?
盛东瞪着眼看着这一幕,险些惊掉了下巴。抱着盛淮的这人,是煜王?!
怎么可能?!
盛东太清楚煜王是什么样的人了,他爹是影卫,他娘是王府侍女,盛东从出生时就在煜王府,他从小就开始做煜王的贴身影卫,深知他这位主子是多么无情无心狠辣残酷。
他才七岁的时候就能亲手给自己的亲舅舅下毒,十二岁时就能面无表情地剜活人的肉剔死人的骨,十五岁时上战场杀敌,剑下亡魂无数。
所有敢与煜王作对的敌人,下场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盛东数不清王府私牢里究竟被煜王折磨死了多少人,人命对煜王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王府里所有没了价值的人,煜王都不介意亲手送他们上路。
盛东一直知道阿淮在煜王心中地位不一般,可他没想到是这么地不一般。他一直以为煜王那是对手足的关爱之情,可原来竟是男女不,男男之情!?
盛东从小除了练武就是做任务,身边人来来去去就只有影卫营的那些个兄弟,莫说外面那些花儿一样的美丽姑娘,就连王府的侍女他都几乎没有接触过。
盛东一直严守男女大防,可现在连男男也有大防了吗?!他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骨子里那古板严肃的性格让他一时接受不了这样惊世骇俗的情感。
纪敏城神色就淡定多了,他常年混迹花楼和南风馆,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玄机阁主又怎样?阁主就不会喜欢男人了吗?
纪敏城鄙视地瞥一眼目瞪口呆的盛东,心道,没见识,不就是一段旷古绝今的倾世绝恋(大雾)吗?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嗯?等一下!哎!你们怎么都走了!给我解个穴啊!别走啊留个人哎!
纪敏城口不能言,盛东哪里能听得见他的心声,脑子晕晕糊糊地跟在煜王身后也离开了演武场回到定王身后o
自然是被冷嘲热讽一番,只是他心神不宁,只见定王嘴唇开开合合,却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至于纪敏城自然就被一个人留在了场上,所
有世家子们,出头的出头,看戏的看戏,忙得不亦乐乎,哪里还记得他。
直到武试又重新开始了,众人又将目光放到演武场上,才惊觉:“哎?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这么想得人很多,可喊出声来的却只有一个,居然还是纪敏城那一派的公子。
立时众多目光立刻朝他们这边看去,眼神中透露“看,刚才还为别人着想,转眼连人是谁都忘了”的鄙夷。
“呀!是阿城!”正在一众公子被看得神色不自在的时候,那人竟还自问自答了。
“啪一一”地一声,他身旁一人一把将他脑门给拍下去,顶着周围投来的各异目光讪讪笑了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哈哈”
纪敏城:
所以来个人替他解穴啊!纪敏城深感自己这辈子脸都已经丢光了。
不或许还没完
纪敏城看着不紧不慢缓步走上来的常营,心里吼道:你来干什么!?
常营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朝他淡淡一笑,恍若翩翩佳公子:“我来比武啊。”
高台上众人:你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