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还在飘雪,但南方已经立春了,尤其是广州这边,已经有了初春的暖阳。
虽然广州和冰城都是华夏领土,但是一下飞机,还是感觉两座城市像是在不同的世界。
一个寒冷如冰,一个热情似火。
反过来讲,也正是有了这种不同的地域特征,才有华夏的美丽版图。
从飞机场出来,我们一路都在脱衣服,身上的冬装统统穿不上了,全部换成了清凉的春装。
回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中暗自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队员们都跑哪里去了?不可能还在外面旅游吧?我们这趟去东北,在大兴安岭就耽搁了数日,回到冰城以后,又耽搁了数日,前前后后最少也一个多月了,他们不可能还在外面游山玩水吧?难道……出了什么状况?
我心中惴惴,推开门走进去。
刚刚走进去,就听砰砰两声,纸做的礼炮打出漫天彩带,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紧接着,欢笑声响起,一群人从办公室的各个角落冲出来。
我们被搞得一愣一愣的,我问古天道:“你们这是在干啥?”
古天笑呵呵地说:“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所以给你们一个惊喜,这样的接风仪式,你们难道不喜欢吗?”
接风仪式?!
我无语地笑了笑:“这个接风仪式还真是别致啊!”
“那可不?我们还准备了美味佳肴,酒水蛋糕呢!兄弟姐妹们,把东西推出来,气氛搞起来!”古天开心地招了招手。
几个队员哗啦啦推出小几辆小推车,推车上面摆满了各种甜点零食啤酒饮料。
我眨了眨眼睛:“这也属于接风仪式?”
王宝宝走上来,笑嘻嘻地对我说:“两个仪式,刚才那个是接风仪式,现在这个是庆功仪式!”
“庆功仪式?为我们庆功吗?”谢一鸣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蛋糕。
“哎!”王宝宝赶紧按住谢一鸣的手:“谁说为你们庆功了?”
“王宝宝,到底有什么喜事,跟我讲讲!”我冲王宝宝扬了扬下巴。
王宝宝说:“三天以前,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成功灭掉了一个妖兽!”
“真的假的?”我一脸惊喜,现在横亘在我心里最大的石头,就是那几只妖兽,时刻都担心它们跑出来为非作歹,每灭掉一只,我这心里的压力就要减弱一分。
“当然是真的!”王宝宝说:“我们这一仗,干得可漂亮了!”
“灭掉了哪只妖兽?”我高兴地问。
王宝宝得意洋洋地张开嘴巴,结果半天说不出来,他回头问古天:“天哥,那两个字念什么来着?”
我晕!
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妖兽都灭了,他居然不认识妖兽的名字。
古天也是有些无语,摇了摇头:“猰(ya)貐!”
我哦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干得不错!我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最担心的就是广州这边发生状况,没想到你们竟然很好的解决了!确实值得庆祝!”
古天说:“我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难道还搞不定一只妖兽吗?如果我们这么多人都搞不定一只妖兽,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当你的队友?是吧,兄弟们?”
众人轰然响应,古天大手一挥:“都愣着做什么?开红酒,开香槟,今儿个使劲造,反正我们杨队请客!”
“好!”兄弟们举杯欢呼。
我微笑着说:“没问题,今儿个的消费我全包了,大家都这么卖命,这点奖励是应该的!”
顿了一下,我又说:“但是,在趴体开始之前,有没有人能给我讲一讲,你们是怎样制伏猰貐那只妖兽的?”
古天把王宝宝拽到我的面前,对王宝宝说:“来,你过来,你最会讲故事,你来跟杨队讲一讲,我们是怎样拿下猰貐的!”
“嗨!杨队,我跟你说,不是我自吹,这次拿下猰貐,你得给我记头功!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王宝宝连比带划,绘声绘色跟我讲了起来。
王宝宝正讲到高潮的时候,猴子走了过来,打断王宝宝的话茬:“杨队,问你件事!”
王宝宝瞪了猴子一眼:“喂,你没看见我正在给队长汇报工作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等我讲完了你再说话可以吗?喂……”
猴子没有理会王宝宝,而是把我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问我:“杨程,怎么少了一个人?你们出发去东北的时候,不是四个人吗?为什么只有三个人回来,铁柱呢?”
猴子问起“铁柱”,我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我又想起了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想起了那个黑暗到令人窒息的地下要塞,想起了那些疯狂的冰尸,想起了铁柱一夫当关,守住仓库大门,掩护我们撤退……
猴子见我红了眼眶,已然知晓了答案,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咽起来:“铁柱……牺牲了?!”
我点点头:“铁柱回家了,长眠在了大兴安岭!”
猴子抿了抿嘴唇,仰脖将一整杯红酒倒进肚子,擦着嘴巴说:“回家好!回家好!”
我倒上一杯红酒,走到中央,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片刻,然后我开口说话了:“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中也许有一个疑问,铁柱去了哪里?之前出发去东北的时候,有我,一鸣,青青,铁柱四个人,外加哮天。但是今天,我们回到了广州,铁柱却没有回来,我想大家的心里,应该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到这里,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刚才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悲伤在蔓延。
我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说:“有战斗就会有牺牲,这个道理,在场的兄弟姐妹们都懂得!这次去大兴安岭,以及后来在冰城发生的事情,稍后我会一一告诉你们。铁柱走了,走的很英勇,很壮烈,和铁柱一起走的,还有冰城分局的数位兄弟。这一杯酒,我们敬铁柱,敬那些牺牲的兄弟!”
我端起酒杯,眼含热泪,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