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焚骨
“杨兄弟,那我们现在……该怎样处理这祝海山的尸体呢?”余祥斌疑惑地看着我。
“烧了!”我很从容地说道。
“什么?!烧……烧了……”余祥斌登时不淡定了,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反问我道:“杨兄弟,我……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点点头,详细跟余祥斌解释道:“现在的祝海山,并不是真正的‘祝海山’,只是封老六的一个壳而已,我们把这个保护壳烧掉,封老六就失去了不死之身,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干掉封老六!”
余祥斌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我看出了余祥斌的心思,我知道,余祥斌是太善良了,觉得焚烧别人的尸体,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有违道德。
于是我对余祥斌说:“如果你不忍心动手的话,你就帮忙拾点柴火回来,我来动手烧!”
很多事情,不能去讲道德。
从祝海山成为封老六的保护壳开始,祝海山便已经不是原本的祝海山了,现在的祝海山,跟封老六是一体的。所以,我们的思想也要跟着转变。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消灭封老六,至于其他事情,那都不是事。
余祥斌定了定神,把心一横,对我说:“没事!杨兄弟,我跟你一起干!我想了想,这件事情跟道德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是在为民除害!”
我点点头,冲余祥斌笑了笑:“对,为民除害!”
其实关于焚烧祝海山尸体这件事情,我是故意没有告诉祝氏三兄弟的,万一那三兄弟知道我要烧掉他们老爹的尸骨,指不准又会从中作梗,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现在要尽快消灭封老六,没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了,所以这件事情,我提都没跟他们提。
虽然我这样做,多少有点不太合适,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只要大方向是正确的,那就没有问题。
至于之后如果祝家兄弟问起他们老爹的尸体,我就说没有找到,不知道封老六藏到哪里去了。
我和余祥斌捡来不少柴火,山坡上多的是枯枝枯草,然后我们把这些枯枝枯燥,连同祝海山的尸体,一起放进棺材里面。
就在搬运祝海山尸体的时候,余祥斌突然低低惊呼道:“杨兄弟,你快看,祝海山的尸体开始腐烂了!”
我借着风灯的光亮打量了一下祝海山,之前我们把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尸体还是栩栩如生,就像从冰柜里取出的保鲜肉。但是在外面放置一段时间以后,尸体便开始迅速腐烂,他的脸上很快布满尸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面容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我对余祥斌说:“很正常!之前祝海山的尸体放在断龙台里面,有风水气运的供养,所以栩栩如生,没有腐烂。现在断龙台被我们砸了,风水气运泄露了,没能继续滋养祝海山的尸体,所以他的尸体也就腐烂了!”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很潇洒地将烟头扔进棺材里面。
很快,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滚滚浓烟从棺材里蹿起老高。
棺材本身也是木头做的,大火引燃了棺材,棺材跟着燃烧起来,火势更旺,映红了半个山坡。
余祥斌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两人就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火焰燃烧。
祝海山的尸体被火焰吞噬,烧得面目全非。
余祥斌问我:“祝海山的尸体处理了,又去哪里找那个封老六呢?”
我笑了笑,将香烟叼在嘴里,对余祥斌说:“我们烧掉封老六的保护壳,封老六自己都会冒出来的!”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吹过山坡。
余祥斌很警觉地一跃而起,大声呵斥道:“谁?!”
余祥斌举起风灯,略显紧张地对我说:“杨兄弟,山坡上……有人……”
半夜三更的,会有谁来到朝阳坡呢?
我虽然还没看清那个人影,但我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余祥斌显得有些紧张,我知道,他紧张是因为墓坑里还在焚烧祝海山的尸体,他怕这件事情被除我们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了。
火光的映照下,一个人影正沿着山坡缓缓走上来,那个人拖着脚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等到那人走到近处,余祥斌突然惊呼道:“封老六?!杨兄弟,是封老六来了!”
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强烈反应,因为我的心里早已经猜到,来人是封老六。
“咱们又见面了!”我吐了个烟圈,面露笑容,但是盯着封老六的眼睛里,却是寒意冷冽。
封老六走到距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一次,我和余祥斌看得很清楚,短短一天时间,封老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看见封老六的时候,他看上去大约四十上下,然而此时看见封老六,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叟,弓着背,满脸皱纹,老态龙钟,连走路都走不太稳了。
余祥斌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封老六便苍老了这么多?”
我说:“因为他的保护壳没有了,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活不久了!”
我刚刚说完这话,就听扑通一声,封老六在我们面前跪了下来。
当然,封老六下跪,并不是他要向我们道歉,而是他已经快要死了。
封老六嘴唇苍白,面容急速衰老,眨眼的工夫,已是白发如雪,用当地土话形容:“老得起灰了!”
封老六浑身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已经没了力气,只听他沙哑着嗓音,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为什么……”
我指了指夜空,冷冷道:“没有为什么!人在做天在看,逆天改命,必遭报应!上路吧!”
“啊——”
封老六突然仰天一声嘶吼,瞠目欲裂,眼眶里流下两行血泪,然后一头栽倒在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