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鸣挺起胸脯,咳嗽两声道:“喂,野蛮人,你听好了,我叫谢一鸣,这是我师父杨程,我们是三清符咒门的人,这次来雷公山,是来找白家算账的,你是白家的走狗吧,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吧,我们从不杀无名之辈!”
青衣人坐在青牛背上,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三清符咒门?早上我听闻消息,说前晚谭小龙的山贼窝被人踩平了,看样子就是你们干的吧?”
谢一鸣冷笑道:“没错!识相的话早点投降,兴许还能给你留条生路!”
青衣人呵呵大笑,笑声很粗犷,他说:“我都死了好几百年了,还需要什么生路?你这小道士倒是蠢得可爱呢!”
谢一鸣皱眉道:“混蛋东西,你敢骂我蠢?”
青衣人唰地扬起狼牙棒,指着我们说:“谭小龙那种垃圾,我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你们以为干掉谭小龙,就能活着走出我的地盘吗?呵呵呵,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叫孟飞,几百年前,我是这里的大族长,这附近的所有蛮人,全都听我号令!”
谢一鸣撇撇嘴,反呛道:“堂堂一个族长,怎么给白家当上狗腿子了?真是令人失望啊!”
孟飞听闻这话,顿时气得额冒青筋,抡起狼牙棒,就朝着谢一鸣当头砸落下来。
孟飞手里的狼牙棒相当可怕,上面布满尖锐的利刺,一棒砸下来,必定脑浆迸裂。
谢一鸣早有准备,在狼牙棒落下之前,突然一矮身,不退反进,一下子冲到孟飞面前,指尖夹着一张火龙符,径直对着孟飞的胸口拍落下去。
孟飞明显低估了谢一鸣,他的狼牙棒抡了个空不说,还被谢一鸣抓住了反击机会。
眼看谢一鸣反击即将得手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孟飞胯下的那头大青牛,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扬起牛角,一头顶撞在谢一鸣的肚子上。
谢一鸣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那头大青牛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它的主人。
谢一鸣惨叫一声,被大青牛顶飞出老远,翻滚着栽入水潭里面,生死未卜。
“哈哈哈!”孟飞一阵狂笑,然后扭头看着我:“你的徒弟已经见阎王去了,下一个轮到你了!”
我皱起眉头,一股森冷的杀气自眉间溢出来。
我相信谢一鸣没有死,这种人的命格是很硬的,不容易死掉。
孟飞双腿猛地一夹胯下的大青牛,大青牛发出闷雷般的嘶吼,四蹄飞扬,朝着我狂奔而来。
尖锐的牛角高高扬起,如同一列飞驰而来的火车。
不过,在我面前,这个孟飞也是不值一提的。
我咬破右手食指,用指尖在左手掌心迅速画了一道符,然后伸出左手,顶住了大青牛的牛角。
一团红光自掌心泛起,那头大青牛发出愤怒且痛苦的嘶吼,四只蹄子在地上刨挖,但无论它怎样用力,都没法前进半步,我仅用一只手,便让它寸步难行。
孟飞见状,抡起狼牙棒,大声叫喊着就对我当头砸落下来。
我早有准备,右手一翻,一张火龙符自袖口飞出。
孟飞来不及反应,被火龙符击中胸口,大叫一声,从青牛背上滚落下来,不由分说,就往水潭里跳,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我冷笑一声,袖口一甩,亮出一张闪电符,按在青牛的牛头上。
催动咒语,一道闪电犹如一张幽蓝色电网,瞬间传遍青牛全身。
滋滋滋!
电光闪烁,青牛一声长嘶,声震山谷,在一波闪电中,化成了一团黑烟。
黑烟散尽,地上留下了一副白森森的青牛骸骨。
这时候,谢一鸣浑身湿漉漉的从水潭里爬出来,他捂着肚子,面色不太好看。
我关心地询问谢一鸣有没有事,谢一鸣摇摇头,嘴巴张开,刚喊了“师父”两个字,突然弯腰呕吐出来,把昨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吐得干干净净。
谢一鸣吐完之后,长舒一口气,捂着肚子说:“妈的,终于舒服了!”
谢一鸣爬起来:“师父,战斗结束了吗?那个蛮人呢?是不是被你干掉了?”
我还没有回答谢一鸣的问题,就听山谷里面响起了粗犷嘹亮的号角声。
号角声在丛林里面远远飘荡,萦绕不绝,甚至连轰隆隆的瀑布声,都没法掩盖号角声的穿透力。
我们循声看去,就看见那个孟飞站在滚牛大瀑布上面,手里高举着一个牛角号,在那里吹个不停。
谢一鸣皱眉道:“这个家伙在干嘛,吹的真难听!”
我说:“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召唤地底下沉睡的那些亡灵!”
“召唤亡灵?!”谢一鸣微微一惊。
我点点头道:“孟飞刚才不是说过吗,几百年前,他是这一带的部落族长,所有人都要听他号令,他现在吹响牛角号,应该是想把以前的那些族人亡魂,召唤出来对付我们吧!”
谢一鸣揉了揉鼻子:“打不过我们就找帮手,真是丢死人了!”
此刻,夕阳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沉沉暮霭中,古老粗犷的号角声在天上飘荡,丛林里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而后,就听四周山谷里,传来“呼哈!呼哈!”的呐喊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叫喊,这是那些族人在回应孟飞的召唤。
听这呐喊声,也不知道对方人数有多少,反正听上去气势挺惊人的。
我沉下脸色,叮嘱谢一鸣说:“这次可得当心了,这些蛮人跟之前碰上的那些山贼可不一样。那些山贼战斗力低下,都是乌合之众。而这些蛮人生情凶残,好勇斗狠,战斗力不知比那些山贼高了多少!”
话音落下,就看见四周山谷里飘荡出了浓浓的鬼雾,那些鬼雾就像潮水一样涌动着,从四面八方的山谷里流出来,遮挡了夕阳,遮挡了苍穹,天地间,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整个天空,仿佛都被一块黑色的巨幕给挡住了,不漏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