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使他人盗掘朝廷矿产?!
杜逊双眸一眯,心中却淡然冷笑。
这大皇子,也就只会给他们冠以罪名了!
不过,他们对此可半点也没有担忧。
“殿下,我们不过只是在收购铁矿而已。”
“这份买卖做得堂堂正正。”
“至于这些百姓们从哪里得到的铁矿,我们也无从知晓。”
“又何来教唆罪名?”
想要强加给他们罪名,简直痴心妄想!
若大皇子还敢不由分说便强行对付他们。
那柳琮玉随后便会将此事上奏朝廷。
毕竟,他们所做,有理有据。
可不怕大皇子借机威胁!
听着杜逊所说,秦奋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些狗东西,简直卑鄙!
愤怒之下,更是当即破口大骂。
“你们少在我们面前装蒜!”
“百姓们能从哪里采到铁矿,你们还不知道?”
“还敢说什么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分明就是在用银子教唆县中百姓们犯法!”
除了苍宁县群山,县中百姓还能从哪里采到铁矿?!
这些卑鄙乡绅,简直就是在故意钻漏洞!
可杜逊几人却只是淡然轻笑。
只凭这些,可根本没法给他们冠以罪名!
高景行笑着向那些正售卖矿石的百姓们,摆了摆手。
“公子息怒!”
“真正触犯大盛律法的人,就在眼前。”
“要说盗采朝廷矿产,那这些人可真就做了!”
“若殿下与公子非得抓人。”
“那大可将他们全部抓走!”
盗采矿产的人,自然是县中的百姓。
与他们何干?
想抓人,把这些百姓全部抓走就是!
他们倒要看看,大皇子能否将县中所有百姓全部抓个干净!
秦奋紧握着拳头,忍不住向着那些县中百姓们看去。
心中窝火不已。
这些乡绅,倒是将罪名撇的一干二净!
似是听到了秦奋这边的怒斥声,那些百姓全都慌乱起来。
各自抓着手中盛放矿石的东西,脸色惨白,战战兢兢。
可又满脸苦色。
县里一向贫穷,他们平日里就得忍饥挨饿。
现在又一下子涌入这么多年的流民,他们更没有半点活路!
现在好不容易乡绅们大发慈悲,花大价钱收购这些矿石。
哪怕因此触犯朝廷律例,也总好过被饿死!
杜逊摇了摇头,故作轻叹。
又向赵铮拱了拱手。
“殿下,我们县中百姓都是可怜人。”
“若没有流民,他们还能有些活路。”
“而且,以往孙县令也的的确确是将山头土地都售卖给了我们。”
“若以往百姓们开采铁矿,我们也自不会说什么。”
“也绝不会有所谓的盗采朝廷矿产的罪名!”
“若殿下非得怪罪下去,我们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他似是对县中百姓尤为怜悯。
不过,现在这些难题,可都在这大皇子头上了!
想抓人,那就去抓县中百姓。
想要阻止盗采矿产,也并非不能。
重罚之下,必不会再出现这等情况。
可问题是,大皇子敢吗?
将县中百姓们抓个一干二净,他又得如何向朝廷交差?
赵铮斜睨着杜逊几人,将他们的神情收归眼底。
这些人,打得就是驱使县中百姓们犯法的主意!
他又向着县城方向看了一眼。
估计此事,与柳琮玉也脱不了干系。
一边为县中百姓们提供这所谓售卖矿石的生路。
一边又在减免赋税,鼓励县中百姓们开垦荒地。
无论怎么看,都是在为苍宁县的百姓着想。
可是,采矿与种田,这正是他为流民们所准备的活路!
不过,他却并不急切。
反倒轻笑着点了点头。
“本殿下说了,县中百姓能有维持生计的手段,自是件好事!”
“你们能够为百姓们着想,本殿下心中甚慰。”
听到此,杜逊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亮。
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果然,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任凭大皇子说破天去,也不可能阻止!
真要强行阻止了,县里的百姓没了活路。
就算将流民全部治理得井井有条。
那也绝对过不了朝廷这一关!
秦奋忿忿撇了撇嘴,心中满是气恼。
苍宁县的百姓们有了活路,的确是件好事。
可是,真正赚足油水的,是这些乡绅。
这些人只需要给百姓们付出些工钱,便能将县里的铁矿全部收归己用。
当真是一本万利!
待他们离开苍宁县后,天知道县中百姓与流民们还能怎么活下去?
正愤怒间,赵铮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朝廷的银子,一向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县中百姓们能借着苍宁县的铁矿,维持生计,本殿下自然不会责怪。”
“不过,他们也无需大老远地将矿石运送到这里。”
“本殿下让流民们在东郊山头开的矿场便能收购!”
“林俊义,传令下去。”
“百姓们今后也可将矿石拉到东郊矿场售卖。”
“收购价格,与东城这边一模一样!”
话音落下,林俊义当即应声,带着一众兵士,向着那些县中百姓走去。
可见此,杜逊几人的脸色,却瞬间黑了下来。
东郊矿场,也开始收购铁矿了?
而且,还是跟他们同样的价格?
那百姓手里的矿石,还不都得被东郊矿场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