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你这话是何意?”
座椅上,赵明辉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朕赏赐容妃的上好锦缎不下百匹,黄金不下千两!”
“再者,妃子和皇子每月俸银千两,你却在此哭穷,是何道理?”
众所周知,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就是容妃。
当时赏赐,连皇后都羡慕不已。
又怎会像赵铮口中那般落魄?
对此,赵铮呵呵一笑,完全不落下风地和赵明辉对视。
“真有这么多赏赐?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入了谁的手里,我和母妃只收到一些旧衣服罢了。”
说到这,赵铮自嘲一笑:“至于俸银,每月偶尔能见到几粒碎银,嗯,总归比丫鬟太监多一点,还不错……”
话落,赵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哪里听不出赵铮的意思?他给容妃的赏赐,显然被有心人中途截了去。
见赵明辉不说话,赵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嵩和唐澜。
“赵嵩,要不你来给陛下解释解释?那些赏赐,究竟入了谁的手中?”
“我…我怎么知道?”
赵嵩一慌,目光连连闪烁:“再说了,做这小人又用不了多少布料,你没有,不代表容妃拿不出来吧?”
赵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前日你抄了我母妃的寝宫,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相同的材料?”
“这……”
赵嵩一时无言。
容妃的寝宫,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旧物,还真没有如此上等的布料。
这些,皆记录在册,无可辩驳!
“没有是吗?那我就好奇了,这小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母妃的寝宫?”
“就算不论人偶和金刀,单拿这黄袍来说。”
“这黄袍做工精良,就算比起真正的龙袍也差不了多少。”
“可此等黄袍,最讲究一针一线都契合天道,须得十余名能工巧匠赶制两三月不可!”
“以我母妃一人之力,就算绣上数年,也不见得能制作出来。”
话罢,他无辜地摊了摊手。
黄袍、金刀,听起来唬人,一旦搜出,就是罪无可赦。
用来诬陷他,的确适合不过。
可那些蠢货也不想想,这根本就不是前身那废物大皇子所能做得出来的!
一众大臣低着头,缄默不言,显然赵铮的话,戳中了他们心窝。
赵嵩和唐澜眉头紧锁,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哼,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想要陷害三皇子和容妃。”
倒是秦牧,忽然冷哼出声。
“只是这幕后黑手百密一疏,用了如此上等的布料,也算露出了马脚。”
说话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看着赵嵩和唐澜,看得母子二人浑身不舒服。
“安国公这话未免太绝对了。”
唐极面无表情,倒是多看了赵铮一眼。
“说不定,这是赵铮蓄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而且这最多只能证明,这些罪证并非你亲手所为。”
“可谁又知晓你是否还有同党?”
“若私底下让同党制作,便可轻易瞒天过海!”
面对如此质问,赵铮却冷然一笑:“就算有同党,这也同样需要庞大的人力和物力。”
“说来,镇国公便有这般能耐,若你与赵嵩翁孙二人制作出这些东西,偷偷藏在我的寝宫里……”
“那要算你们是我的同党,还是栽赃嫁祸于我?”
“所以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铮双手负后,目光凌然,毫无惧意。
一众朝臣不禁咽了口唾沫,心惊莫名。
大皇子殿下,以往懦弱无为,如今,怎变得这般强势?!
秦牧赞赏地看了赵铮一眼,如今看来,大皇子赵铮心思敏捷、气势强硬。..
并非无才无德之人!
倒是赵嵩脸色一狞,心中愠怒不已,怒指着赵铮:“大胆!”
“你已是戴罪之身,却连本殿下和镇国公也敢污蔑?”
唐极却不慌不忙,面带嘲讽:“赵铮,你怀疑老夫倒也无妨!不过,想搜查老夫府上,需得陛下下一道圣旨才行。”
“否则,即便是安国公亲自率军登门,也不得踏进一步!”
堂堂镇国公,岂容小儿污蔑?
“镇国公言重了,如此说来,那不搜也罢。”
赵铮淡淡一笑,可接着忽然话音一转:“别再搜出另一套金刀黄袍,那可就不妙了。”
两句话,听得在场众人胆战心惊。
这赵铮,还真什么都敢说。
就差指着唐极的鼻子,说镇国公要谋反了。
“大胆赵铮,镇国公可是太祖亲自册封,岂容你污蔑?”
唐澜目光一厉,忍不住厉声呵斥。
“污蔑?我只是猜测而已,莫非皇后心虚了?”
赵铮玩味一笑,一招以守反攻,让唐澜哑口无言。
“赵铮,你别血口喷人。”
打了大的,赵嵩立刻跳了出来:“父皇,这赵铮竟敢口出狂言,今天万万不能饶他。”
整个公堂,再次乱做一团。
秦学桧除了擦冷汗,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文臣武将纷纷低着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够了,此事揭过,不准再议!”
赵明辉出声打断,下意识看了唐极一眼,眸中阴沉不定。
唐极倒是依旧沉着冷静,眸子看向赵铮。
“直到现在,你也不过是在空口白牙的狡辩。”
“可口说无凭,若不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这罪名,你便永远也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