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117米的钻石与花摩天轮缓缓转动,在黑夜中,它如同闪烁璀璨光芒的巨大钻石。
在这上面可以俯瞰迪士尼乐园,甚至是遥远的半岛海岸线。
其中一节包厢里,绘梨衣正贴着窗子,怔怔地眺望辉煌至极的东京夜景,口中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凝结成浅雾。
“好美!!!”她写道。
“待会儿我们就找地方休息了哦?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旅行。”罗柯有种带小孩的错觉。
绘梨衣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困,但是想洗澡了,于是点头同意。
摩天轮转一圈需要十七分钟,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时间,绘梨衣显然很享受这样的状态,看倦了风景,她就歪着脑袋盯着罗柯。
“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从没有翘家这么久,这么远,哥哥会担心吧?”小本本。
“那你想回去吗?”
“不。”一笔一划无比干脆,铿锵有力。
“好,明天带你去更多的地方。”
绘梨衣撅起小嘴哼着小曲儿。
从摩天轮下来后,罗柯带着她去吃了夜宵——肯德基。
包括罗柯在内的所有人,都对绘梨衣的食量表示惊叹,三张披萨、两杯霸王装可乐、炸洋葱圈、薯条和无数炸鸡。
罗柯目瞪口呆,不愧是混血种战力天花板,这饭量也是顶尖一流。
正所谓吃饱喝足该睡觉……所以他俩现在位于一间气氛暧昧的旅店,房间里的粉红色彩灯十分不对劲。
因为这是一栋挂满各色彩灯的情人旅馆!
罗柯算是看出来了,绘梨衣就是喜欢那种五光十色的地方,所以才在一众奢华有品位的豪华酒店里选择了这个玩意!
但拗不过她,只能在老板娘充满深意的眼神暗示下走上楼梯。
一进房间,罗柯就利索地打开床头抽屉,果真在里面发现了小袋子,二话不说扔出了窗外。
“你刚才把什么扔出去了?”一转身,绘梨衣狐疑地看着他,小本本上的字写得贼快。
“不好的东西。”罗柯咳了咳。
绘梨衣没有纠结,顺理成章地蹦到唯一的床上,把一堆迪士尼玩偶倒了出来,挨个捏了捏,仿佛是在告别。
她把本子递给罗柯:“我去洗澡了。”
罗柯愣了一秒,瞬间想到绘梨衣有一个怎么也改不掉的坏习惯,抬起头刚想提醒,就看见一条白裙子滑落至少女的脚边。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眼前,气温立马升腾,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孩其实也是很有料的。
幸好她还有上下两件最后的堡垒。
就在绘梨衣浑然未觉要继续时,罗柯赶紧撇过头望向窗外,无意中看一眼就够了,就当是在蓝天白云的沙滩上,要是再看第二眼,性质就变了,那可真刑。
“以后可不能再当着别人面这样做,知道吗?”
绘梨衣奇怪地看了眼罗柯,任由三件贴身衣物散落一地,小跑着钻进浴室,但两秒后她又推开了门,在一堆玩偶里找到了小黄鸭,将其顶在脑袋上,这才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呼,要人命啊。”罗柯嘀咕着,深吸口气帮绘梨衣把衣物捡起来放在浴室门口,并且叮嘱她一定要穿好再出来。
……
源氏重工。
看架势今晚谁也别想睡觉,氛围比死侍入侵还要凝重。
“这么晚了,罗柯怎么还不把绘梨衣送回来?难不成还想在外面过夜?绘梨衣可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她肯定习惯不了外面的浴缸,”源稚生面色阴沉地说道,顿了顿,“可她把小黄鸭都带走了。”
妹控属性彻底爆发!
在他对面,坐着矢吹樱、芬格尔和楚子航。
芬格尔双手一摊,“放心吧,罗柯导师的人品值得保证,身为卡塞尔学院的优秀职工,他断然不可能拐骗单纯少女去过夜!”
铃!
手机铃声响起。
“找到了?”源稚生紧紧捏住电话,惊喜问道。
“嗯,查到了他们的路线。”另一头的乌鸦无奈道。
“说!”
“他们去了购物中心,然后在迪士尼玩到了晚上,坐了摩天轮,最后去了……”乌鸦欲言又止。
源稚生蹙眉,“别停!”
“咳咳,他们此刻正在旅店里。”乌鸦说道。
“嗯?旅店!”源稚生差点咆哮出来。
芬格尔立马安抚,“冷静点,旅店本身就是个休息过夜的地方,没必要过度解读。”
“还是个……情人旅馆。”乌鸦的声音越来越小。
源稚生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孤男寡女的又是情人旅馆,这要是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他切腹自尽算了。
“额,就算是情人旅馆,也不一定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说不定开了两间房呢?就算是一间,以导师的人品肯定是两张床!”芬格尔仍在试图挽回罗柯的形象。
“是一间房,我和夜叉也问过老板娘,他们那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乌鸦的声音低若蚊吟,“还免费提供那啥。”
芬格尔彻底不吭声了,捂着脸。
楚子航把头偏向窗外,嘴角微微抽搐。
源稚生当场拔出蜘蛛切,一刀把价值不菲的书桌劈断,“好啊,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认我做大舅子!”
“可能还想让你早点抱侄儿吧?”芬格尔小声哔哔,瞬间对罗柯展开背刺。
“他们俩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厉害,最低都是s级血统。”楚子航竟然一本正经地琢磨了起来,深藏的八卦之心抑制不住了。
这回轮到矢吹樱捂脸。
铃!
又有电话打进来,源稚生低头一看,差点气笑。
是罗柯。
“你……”
“别急,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罗柯强硬地打断了源稚生的怒斥,“首先我什么都没做,也没你想的那些杂七杂八,绘梨衣想出去见见美好的世界,你身为源家家主办不到,可我一个外人无妨吧?权当我是黑道大小姐请的私人导游。”
源稚生的诸多怒火瞬间被浇灭,他一直知道绘梨衣想出去看看,但他身为哥哥却连这么个小小愿望都实现不了。
纵然今天政宗先生再三叮嘱他把绘梨衣带回来,可他此刻却没有再提,就让那丫头在外面过几天快乐日子吧。
若是他们没能阻止八岐大蛇,在自己也牺牲之后,只能出动绘梨衣,那是同归于尽之局。
“可你也不能带她去情人旅馆吧?一张床的事实摆在这,你让我寝食难安!”源稚生冷哼。
“她睡床,我睡沙发,要是让她单独一间房,搁你你能放心?”罗柯淡淡说道。
源稚生哑口无言,先前内心排演的脏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早点让她回来,她的特殊你也应该明白。”
“特殊?也是,作为政宗先生最为珍视的武器,的确不容疏忽。”罗柯开始试探。
源稚生怎么觉得自己正在节节败退,本该他这个哥哥痛骂一番才对,但是让罗柯给占了上风?
他走至隔间,“我下午跟政宗先生通过电话,你说对了,人鱼死侍是出自他手,他承认犯了大忌,也承认跟一个叫赫尔佐格的博士认识,他的这些实验技术都来自那个已死的赫尔佐格,但全都是为了解决猛鬼众的问题,想要从死侍体内找到破解血统暴走之法,他才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当一个人的丑恶被揭穿后,往往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美化,兴许是为了掩藏更深的罪恶。我身为外人不想多说什么,也没有暗示谁,你应该是有自己思想的皇,而非别人的傀儡。”罗柯轻笑,赫尔佐格开始编故事就意味着他急了。
源稚生的呼吸加重,他想反驳,但罗柯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而且经历过今天的死侍事件后,他与橘政宗之间似乎有了裂缝。
橘政宗说的再漂亮,可无数同僚残缺的尸骨未寒,扯那么多话确实有掩盖真相的嫌疑,最关键的是勇猛无畏的政宗先生如今谁都不见,包括源稚生。
源稚生感受到了,先生在忌惮着某个局外之人……罗柯。
“还有,让乌鸦跟夜叉早点回去睡觉,就他俩这跟踪技术,我要是敌人早把他们杀了十回八回了。”罗柯回道,瞅着街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本田。
通话结束。
戳戳~
“是哥哥吗?”绘梨衣身上裹着白色浴巾,精致的锁骨上还有几滴水珠流淌。
湿漉漉的头发、被蒸汽熏得微红的脸蛋,反而让她更具慵懒的诱惑,满脸的纯欲。
“嗯,我在跟他报平安呢!”罗柯笑道。
“帮我吹头发,行吗?”绘梨衣写道。
“你自己吹吧,我也想冲冲。”罗柯说着就往浴室走。
但绘梨衣挡住了门,强行把吹风机塞进他手里,傲娇地鼓起腮帮子。
轰轰轰……
吹风机的声音在深夜响起,在这条静谧的街道。
洗发水的气味飘入鼻腔,他的思绪有点迷乱。
“晚安。”小本本。
“晚安。”洗漱完事的罗柯躺在沙发上,借着月光看着被一众玩偶包围的女孩。
灯灭,街对面的轿车早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