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芫儿额上鬓角都挂着雨水,抬头望着江词,就在江词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她却一下子钻进他的臂弯里。
江词反倒是愣了愣。
谢芫儿道:“不走么?”
江词回过神,一手撑着衣裳,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身子,道:“我数一二三,咱们就往对面冲。”
谢芫儿道:“好。”
于是当花枝和钟嬷嬷拿着伞匆匆忙忙追上来时,就看见江词带着谢芫儿往雨里冲。
花枝当即要叫他们,有伞呢,就又被钟嬷嬷制止。
钟嬷嬷道:“你急什么,大公子给公主撑着呢。”
虽然江词的衣裳挡不了多少雨,但能挡下大雨滂沱的那种冲刷感。谢芫儿身上横竖已经湿了,她不在乎再跑这一段。
只是脚踩到地面上时,积雨比她想象中的还深些,都没过脚背了。
她踉跄了一下,江词将她搂得紧,不会让她跌倒。
两人快速地跑到对面的回廊下,江词掀了挡雨的衣裳,见她有些狼狈模样,不由伸手抚去她脸颊上的雨水,捋了捋她鬓间头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到得禅房,江词进去点灯,边问她:“冷么?”
谢芫儿道:“还好。”
刚点亮灯,钟嬷嬷和花枝就跑回来了,花枝赶紧去给谢芫儿备干净衣裳,钟嬷嬷则去烧水。
江词也去帮着烧水,不多时就提了一桶热水进房间,让花枝给她擦身子用。
谢芫儿更衣时,江词就到屋子外面去等。
等谢芫儿更衣妥帖后,花枝方才打开房门,谢芫儿一眼望出去,就看见江词站在屋檐下拧他衣服上的雨水呢。
谢芫儿出声问他:“你不更衣么?”
江词道:“没带衣服来。不打紧,又不是没淋过雨,我待会儿冲个澡,这衣服晾一晾很快就干。”
不待谢芫儿说什么,他看着她又道:“快去把头发烘一烘。”
要不是他现在湿着,他肯定进房里帮她烘了。
谢芫儿烘头发之际,钟嬷嬷就去熬姜糖水。
江词一时没有衣裳换,就问山上住着的护卫临时弄了身干衣服来,草草冲了个澡。
他又让花枝看着炉子,给他把自己的衣裳烤一烤。
江词进房时,见谢芫儿坐在榻边,她手里捧着一碗姜糖水。
旁边还放着一碗,她对江词道:“这是你的。”
江词不大意道:“你们女人家才喝这玩意儿,我用不着。”
谢芫儿道:“你就没有受凉过?”
江词想了想,道:“我都不记得我上次受凉是什么时候了。”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碗里的,催促道:“快赶紧喝了。”
谢芫儿道:“你也赶紧喝了。”
江词见自己不喝她也迟迟不动,遂一手端过来仰头而尽。
谢芫儿见他拧着眉头,道:“好喝么?”
江词道:“又甜又辣,能有什么好喝。”
谢芫儿道:“总没有你以往喝的酒辣。”
江词道:“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谢芫儿捧着碗,慢慢地喝着。
后来花枝进来收拾汤碗,唏嘘道:“今晚的雨真是太大了,大公子在上边迟迟不下来,好几次我都看见那闪电,好像离大公子不远,差点就劈到大公子身上了!”
江词道:“以前经常在外跑的时候,又不是没遇到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感觉差一点,其实离我远着呢。”
谢芫儿道:“是离你远着,真等劈到你头上的时候,也就没第二次机会了。”
花枝道:“大公子不着急,可公主急坏了呢。”
谢芫儿道:“花枝,你不去看看钟嬷嬷在做什么吗?”
花枝吐吐舌头,连忙出去了。
江词看着谢芫儿,挠挠头,道:“你方才是急我被雷劈吗?”
谢芫儿想了想,回答道:“急吧。你要是被雷劈了,我无法向爹和小意交代。”
江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就这样吗?就没有一点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吗?”
谢芫儿看了看他,见他认真的模样,眼底神色蓦然有些不可察觉的暖意,道:“你的湿头发是不是得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