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芫儿站在房门口,看着江词先一步踏进房间里去点灯,她没进去,道:“这间房你住,我去跟花枝和钟嬷嬷住。”
房里灯火亮开来,江词回头看着她,旁边的花枝和钟嬷嬷却是为难了。
江词道:“可里的客房不比家里,不分内室和外室,就只有一张床。你跟她们住,是打算你们三个睡一张床吗?”
话一出,花枝和钟嬷嬷赶紧摇头:“奴婢不敢。”
江词又道:“你若是不想跟我同寝,我还可以打地铺,还是说你想让她俩打地铺睡地上?”
谢芫儿道:“也不用这么为难,再要一间房就可以了。”
等管事到前堂来,谢芫儿就站在楼上与他说道:“麻烦你再开一间房吧。”
管事闻声一抬头,看看谢芫儿,又看看站在她身边的江词,然后脑子一灵光,十分上道:“啊哟对不住夫人,没有别的房了。”
江词看了一眼管事,虽然撒谎不对,但他对管事的表现表示满意。
谢芫儿回头看了看这走廊一排的房间,除了刚刚江词点灯的这间,其余的基本都是黑灯瞎火的,她道:“其他房里都没点灯,都有人住吗?”
管事:“都有人住。就算眼下没人住,到后半夜也都会有人来。
“咱们这驿站设在要道,各路走差的官爷都要在这落脚哩,很多时候房间都不够使的。小师傅,你今晚就跟这官爷将就将就吧。”
江词一听就不乐意了,皱眉道:“什么小师傅,她是我夫人。”
管事一愣,连忙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官爷见谅,是小人眼拙。那夫人还要什么别的房间呢,与官爷一处歇吧,夫人放心,房里的床大着呢,完全不用担心睡不下。”
没等谢芫儿再说什么,管事就又去别处忙了。
小厮提着热水进房间,清洗了浴桶,又把浴桶装满。
江词看了一眼花枝和钟嬷嬷,道:“你们进去侍奉她洗浴吧。”
谢芫儿坐了马车,浑身酸累,也就懒得再计较了,先回房沐浴。
江词就守在房门口。
等她洗好,江词才叫人传晚饭来。
花枝和钟嬷嬷自是回她们的房里吃饭了,江词走进来,就看见谢芫儿换了身青衣坐在铜镜桌前。
她没再戴僧帽,一头乌发自然而然地垂在腰际。
江词看着看着,就有些愣了神,直到小厮弱弱地出声:“官爷,夫人,饭菜都已备好了哩,两位请慢用。”
然后就利索地退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关好。
江词回了回神,声音比往日多几分柔和,道:“先过来吃饭吧。”
谢芫儿起身走到桌边坐下,这里的饭菜简单,显然是江词让人知会过,她的膳食与江词的分开来的,全是素斋。
江词道:“虽说立下了半年之约,但这半年里,你我也可以不用僵得像陌生人。你还可以像以往一样,有什么要求就提,有什么话就说,你说的我都尽量去完成。”
谢芫儿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别的都还好,只同床共寝一事,对我眼下来说有点勉强。”
江词道:“行,我知道,你我同房不同床,今晚我打地铺。”
谢芫儿道:“我也不能让你一人吃亏,你我可以换着来,今日你打地铺,明日我打。”
江词看她一眼,道:“就你这身子骨儿,又不吃肉的,让你睡地上一晚,就给你冻坏了信不?”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男人,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你也不用非要跟我在这些方面对等。”
谢芫儿见他如是说,便不再勉强,道:“行吧。”
饭后,小厮进来收了碗筷,江词出去冲了澡换了衣服。
然后他叉着腰在门前的走廊上来回踱步,踱了一会儿,就叫管事过来。
管事问:“官爷有何吩咐?”
江词道:“你给我再拿床被褥来。”
管事:“这……夫人真不要官爷上床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