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江词抱着谢芫儿要离寺下山去,谢芫儿也不会由着他想怎么就怎么,随后跟他动起手来。
这回江词死活不接招了,任由她打,抱着她她不安分,就干脆换了个姿势,将她扛着下山去。
谢芫儿道:“江词,没你这般不讲道理的,我不耽误你幸福不影响你姻缘,你还想如何?我请你好聚好散,给我留个清静就这么难吗?”
江词低低道:“不行,我清静不了,你也别想清静。”
后面花枝和钟嬷嬷也不知道他想干嘛,赶紧地跟上,一路小跑着下山。
谢芫儿挣扎了半路,知道横不过他,最后放弃了,道:“我以为你也算是个干脆利落之人,没想到这么不可理喻。”
江词道:“那你在嫁我之前没有先了解清楚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也一样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芫儿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心意已决。”
江词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江词既娶了妻进门,就没有和离一说,除非我死了,你可以出家,可以改嫁。”
谢芫儿愣了愣,随即更加气恼:“跟你讲道理讲不通,非得要这么耍浑是吗?”
江词道:“这就是我的道理。”
谢芫儿:“婚前倒是我看走了眼,原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
江词:“那是你眼神不好,你自己的问题。”
谢芫儿:“江词!你放我下来!”
钟嬷嬷和花枝跟在后面,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还真是大开眼界。
自从她们公主嫁进侯府以来,从来没跟大公子红过脸。
这些日在山上,更是心如止水、六根清净,没想到她们竟还能看见公主被大公子给缠出了气性,两人吵了一路。
山下停着一辆马车,一行随从。
江词到了山脚,将谢芫儿从肩上揽下来,打横抱着,就探身放进了马车里。
谢芫儿路上被他扛着,气血上头,这会儿脸色发红,看他的眼神却是冷得很。
江词被她眼神一蛰,心头也像扎了一下疼,朝她伸手,动作温柔地捋了捋她耳边发。
下一刻他也拂衣上车,坐在她身边,令道:“出发。”
马车走了很远,谢芫儿才发现,马车竟不是回城的,越往前走,暮光之下可见前路山峦叠嶂,翠墨连天。
谢芫儿终于肯回头正视江词,道:“你带我去哪儿?”
江词回答得利索:“出远门。”
谢芫儿道:“我并不想出远门。”
江词看她道:“你便是想出家,倘若不游历一下世间,往后一辈子就待在那座小小的寺庙里,不觉得缺少什么吗?
“将来有人上山问佛,你并不懂外面是怎么样的,怎么开导度化他们?”
谢芫儿听来,一如既往,还是歪理。
谢芫儿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都是在为我着想吗?”
窗外夜色渐渐铺陈,江词眼神没躲闪,只依稀可见有一丝丝柔软,和恳求,认真道:“谢芫儿,你愿意跟小意定下三年之约,与我也立个约定吧。”
谢芫儿沉默片刻,道:“什么?”
江词道:“我不要三年,我只要半年就行。你陪我走一趟,这一趟回京以后到半年期满,如若你仍是心意不改,我便不再阻挠你上山修行,如何?”
谢芫儿神色动了动。
比起死缠烂打,还是这样有商有量来得好吧。
这样至少能够解决问题。
谢芫儿道:“只是我没想再跟你耗半年。”
江词道:“是你说的要好聚好散,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聚好散的办法。”
他明着说,“我没办法立刻就接受你的想法,我总还是想着要挽回,如果我不试一试就放弃了,总也不会甘心。如果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你还是要走,至少也让我甘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