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一到,江词就来牵谢芫儿的手,道:“你今日礼佛的时间已经到了,随我回房休息。”
他掌心里的温暖包裹着她,使得她微微一顿。
江词以为她是不愿意回房,就理直气壮道:“你现在身子才好,不可长时间坐着不动知道吗,我这是为你好。”
随之谢芫儿淡淡笑了笑,道:“那你也得先等我放下东西。”
江词低头一看,见她另只手腕上还套着念珠,手里拿着木鱼。
江词就等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规整整齐了以后,她才跟他一道出了佛堂。
花枝在房里将床铺铺得松软,洗漱用水也准备好了。
江词先洗过了,谢芫儿洗漱时,他便倒躺在床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头枕着双手,歪着头斜斜地看她。
江词忽然道:“这阵子忙过了,可以休息两天,明天我带你去云中寺吧。”
谢芫儿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向他,他又道:“前阵子不是应过你了么。”
谢芫儿缓缓笑,道:“好。”
江词一见她笑,就莫名的浑不自在。可他又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她的笑容。
翌日两人起了个早,江词收拾整齐后就先出房间了,花枝和钟嬷嬷进来侍奉谢芫儿洗漱更衣。
花枝和钟嬷嬷两个俱是愁容满面。
花枝愁兮兮道:“公主,咱们也不一定非得去云中寺吧,好不容易和大公子一起出趟门,要不去别的地方玩玩吧。”
两人心知肚明,三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这时候让她去寺里转转,不是给她引路么?
她们也不好跟江词明说,这是实在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啊。
万一公主去了以后发现那里好,就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谢芫儿看了看她俩,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笑悠悠道:“别的地方不太感兴趣,这是我病中的时候他答应我的,我总不能不给他面子。”
钟嬷嬷唏嘘道:“大公子对公主是真的好,在侯府这两年多以来也确实是平安喜乐,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公主何不……”
谢芫儿忽伸手拿起妆匣内的一支步摇,是江词买给她的那支,玉坠子在她指间轻晃,明媚剔透,她对镜簪在自己发髻上,道:“嬷嬷多虑了,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
钟嬷嬷和花枝对视一眼,花枝满含期待道:“公主当真不是去探路的?”
谢芫儿想了想,道:“当然也是去探路的。”
花枝顿时神色一垮,就听谢芫儿又道:“往后没事可以多去敬敬香。”
花枝和钟嬷嬷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这下心里的石头是彻底落下了,不由轻快高兴起来。
钟嬷嬷道:“那既然是去看看的,公主可不能穿平日里在佛堂里穿的那一身。花枝,赶紧的,给公主挑衣裙!”
花枝应道:“好勒!”
谢芫儿提醒道:“去佛门之地,也不要太艳。”
等谢芫儿更衣完,花枝再从头到脚给她整理了一遍,然后又探头往房门外瞧了两眼,喜滋滋道:“好啦,公主快出门吧,大公子正在院里等着哩。”
谢芫儿走出房门,抬头便看见江词确实身姿朗朗地立在院里,他似等得无聊,也没催她,就自顾自地擦起了剑,还时不时比着剑刃瞧两眼,看看是否有耗损。
江词余光留意着房门口,谢芫儿一出来他就发现了,转头看来。
她今日一袭素蓝的裙子,像湖水一样的蓝,极衬肤色,将发髻都往上挽起,戴着步摇,看起来精神,又美丽。
江词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剑,可发现剑有什么好看的,不由又抬头多看两眼她,然后随手就把手中的剑抛回了剑鞘中,道:“都收拾妥了?”
谢芫儿点头:“嗯。”
江词洗了把手,就与她一同去前院用早膳。
彼时江意见到谢芫儿来,眼前一亮,笑道:“嫂嫂今日好生美。”
谢芫儿亦笑道:“只是平日里邋遢,让你瞧惯了而已。”
早膳时,江词与谢芫儿坐在一起,现在不需得江重烈指挥,江词就自主地给谢芫儿夹菜,江重烈见他二人郎才女貌,又这么和睦,可真真是顺心又养眼。
江意一眼就看出两人与平时有些不同,便问:“今日哥哥嫂嫂可是要出门去哪儿吗?”
江词应道:“哦,今日我带你嫂嫂去趟云中寺。”
江意诧异道:“去云中寺?”
江词道:“她说想去,我便带她去。”
谢芫儿捏了捏江意的手,邀请道:“小意今日得闲的话,可要与我一同去转转?”
江意一听,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安心。
她不为别的,只是想同江词一起出去走走。
江意便笑道:“哥哥和嫂嫂出去散心,我去做什么。”
江重烈也道:“就是,你们俩去就行了,好好玩吧。今天要是赶不回来,就住两天再回来!”
江词道:“今天去当然今天回,这来回一趟又没有多远的路。”
这会儿是说得信誓旦旦,但他没想到打脸会打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