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词一早就换好朝服,趁着谢芫儿未醒便一声不吭地去前院了。
这些日她在后院养身体,平时也不去前院膳厅用早膳。
结果在中庭花园里偶遇也去前院的苏薄,彼时苏薄看了他一眼,眼神稍稍在他有些发青的眼睑处停了停,道:“你昨晚一晚没睡?”
江词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睡的?”
苏薄淡淡来一句:“大病初愈,还是该克制一些。”
说罢就从他身侧扬长而去。
等江词反应过来,气得不行,道:“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苏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以前江词怎么戏谑他的,他就怎么还回去。
结果江词一到军营,军中弟兄们见到他,都一脸了然地笑了笑,然后什么也不说。
江词有些炸毛,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弟兄们道:“没什么表情啊。”
江词:“那你们在笑个什么劲?”
弟兄们:“我们就笑笑。”
江词:“……”
江词道:“你们到底为什么笑,总得有个原因。”
今天他们要是不说,就过不去了的样子。
遂兄弟们道:“前些日不是天天听侯爷抱怨女人麻烦么,身子娇弱,又容易生病,还藏着心事不肯说,大公子在营里一忙完军务还不是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江词面上有点点神气道:“那能怎么办,我不回去她就不肯喝汤吃东西。”
弟兄们就笑道:“嘿,这两日不是听大公子说少夫人好许多了么,大病初愈,已经开始调养身子了。少夫人这两天肯定是好了,不然大公子也不会这么折腾,挂着两只黑眼圈来营地吧?”
江词:“这么折腾是怎么折腾?”
弟兄们挠头:“大公子非得我等把话说这么明白么。少夫人到底是才大病初愈的,大公子还是怜惜着点,别回头又把人折腾病了。”
江词:“……”
他这才明白了,这群东西和苏薄一样,误会他误会大发了。
江词义正言辞:“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她还生着病呢,我有那么禽兽吗?”
弟兄们:“那大公子怎么这么一副精气不足的样子呢?难不成做贼去了?”
江词:“你们才做贼去了!我只不过是练功练太晚!”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昨晚抱媳妇儿抱了一整晚失眠了吧。他们信不信是一回事,说不定还会嘲笑他,结婚这都两年了,抱个媳妇儿还会失眠?
天知道这两年里他总共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一个被窝彼此靠拢的那种。
而且这些都是他的房中事,岂能任意与旁人分享。
弟兄们恍然大悟:“喔,原来如此。也是,毕竟少夫人病着,大公子也不能莽撞胡来,只能练功消耗消耗精神和体力了。”
江词:“……”怎么绕来绕去都绕不开这回事?
傍晚江词来家,谢芫儿见他这形容,愣了愣,问道:“是因为我,让你昨晚没休息好么?”
江词道:“关你什么事?”
谢芫儿想了想,道:“我晚上乱动?”
江词看了看她,又连忙转移开视线,道:“没有的事,你睡着了就跟只小绵羊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谢芫儿指了指自己眼睑:“那你两眼乌青的。”
江词没再做声。
晚上要就寝的时候,江词洗漱完回房来,就看见花枝在收拾旁边的坐榻,往坐榻上铺床褥。
江词就问:“谁要睡这里吗?”
花枝道:“公主吩咐哒,说她影响大公子休息,让奴婢今晚再铺张床呢。”
江词眉头一拧,道:“不许铺。”
花枝直起身,乐得如此,赶紧就退下了。
谢芫儿与他讲道理:“你白天要去公干,晚上还休息不好,怎么好呢?一会儿我可以睡坐榻那边,你睡床上。”
江词转身就朝谢芫儿走来,道:“谁说我休息不好,今晚我就休息得好。”
说罢他便有些使气地欺身过来,一把掀开谢芫儿的衾被躺进去,将她抱进怀里,谢芫儿腰身一紧,愣了愣,听头顶他有些恼火的声音传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