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江词只是洗脸漱口,眼下练功出了一身汗,他习惯去冲澡换身衣服。
谢芫儿也收了木鱼,起身回房。花枝跟在她身后,踱进房门就不可思议道:“刚刚定国侯唤公主什么来着?铁头公主?这是什么称呼,公主居然吭都不吭就接下了?”
谢芫儿摆摆手道:“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如此较真。”
花枝皱着脸道:“可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好听呀!就不能叫点好听的么。”
谢芫儿道:“叫好听的有什么用?”
花枝道:“起码听起来舒服呀!”
谢芫儿感受了一下,道:“也不用吧,我现在感觉挺舒服的。”
随后江词神清气爽地出来,带着谢芫儿一起往前院去。
前院嬷嬷们将厅上准备齐当,江重烈坐正座,心情倍好,正等着喝杯媳妇茶呢。江意和苏薄还有阿忱陪坐在侧,来羡也昂首挺胸地蹲坐在旁边。
谢芫儿这边的丫鬟嬷嬷称呼江词总是定国侯长定国侯短的,毕竟是嫁到侯府来而不是另设公主府,也是考虑到公主和侯爷门当户对,公主不算下嫁,所以两人没有直接称呼他作“驸马爷”。
而侯府里的下人们昨日称呼谢芫儿作“少夫人”,大约也醒过神儿来了,不能失了分寸,今日便恭敬地唤她“公主”。
江词听不习惯钟嬷嬷和花枝那般称呼,就让她们和家里其他人一样称呼他。
谢芫儿这边也无需那些规矩,今早便相互统一了一下,往后还称作“大公子”和“少夫人”。
眼下,谢芫儿进了正厅,正式与家里其他人见面。
之前就见过的,侯府里人丁简单她也早就知道,除了正座上的老侯爷,另外就是荣安夫人和大将军夫妻俩,还有一小孩和一狗儿。
谢芫儿和江词站定,旁边嬷嬷分别递来两盏茶。
江词先向江重烈敬道:“爹喝茶。”
江重烈看了他一眼,然后老神在在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随之谢芫儿也上前敬道:“阿翁喝茶。”
江重烈顿时笑逐颜开,非常满意地应了一声,接过她的茶,就仰脖一口气喝干了。
江词见状不由心道,儿子和媳妇敬的茶差别有这么大吗?
然,差别大的还在后头,只见江重烈喝完媳妇茶以后,放下杯盏,就从怀里掏出个红封,递给谢芫儿。
谢芫儿愣了愣,旁边嬷嬷笑道:“这是老爷给少夫人的改口利事,少夫人快快收下吧。”
谢芫儿便不大意地收下了,道:“谢阿翁。”
江词见只有一个红封,不由问他爹:“为什么只有她的没有我的?”
江重烈道:“她是新媳妇儿,你是新儿子吗?”
江词道:“可爹这样厚此薄彼是不是不太好,我也敬茶了。”
江重烈哼道:“我可没多喝你的,媳妇茶我反正是喝完了。”
江词也想得开,道:“算了算了,反正你给她还不是等于给我,我们夫妻是一家的,她的就是我的。”
江重烈一听,道:“你想得美,给她的就是她的,不是你的!”然后又叮嘱谢芫儿,“儿媳妇你给看紧了,可不要随便给钱给他,要不然他肯定拿去买酒喝!”
谢芫儿和钟嬷嬷、花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家里的这种氛围,她闻言点头记下。
随后江意也向谢芫儿敬了一盏茶,笑道:“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嫂嫂喝茶。”
喝了这杯茶,往后她也多了一个妹妹。江词如何称呼妹妹的,她便如何称呼。
阿忱也向谢芫儿敬了茶,软软糯糯地唤她一声“舅娘”。
钟嬷嬷早有准备,也拿出一个红封来,交由谢芫儿给阿忱。
敬完茶,一家人就去膳厅用早膳。
谢芫儿和江词坐在一起,江重烈勒令江词给媳妇儿夹早点。
早点也是荤素分开来的,蓝花碟里是素食,白碟里是荤食。今后便形成这样的区分惯例。
江意问谢芫儿道:“嫂嫂昨日刚来,昨晚休息得还好吗,一切可还习惯?”
谢芫儿点头道:“一切都挺好的。”
这时江词想起事儿来,冷不防来了一句:“房里酒壶里的酒为什么会是补酒?怎么没人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意愣了愣,意味深长道:“哥哥喝了?”
江词道:“有酒怎么不喝。结果那一壶酒,弄得我半晚上睡不着。”
本来新婚夜房里的酒都有些喜上添喜、兴上助兴的意味,所以与平时喝的酒不尽相同,也确实是一壶补酒。
江意想着,她哥要是莽莽撞撞的,那嫂嫂怕是难以消受。
故江意看向谢芫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因嫂嫂看起来不似受累的形容,但还是小声地低问了她一句道:“嫂嫂可还好?”
江词坐她旁边,耳力好,听见了便先道:“她没事,她又没喝那酒,都是我喝了。”
江意一听便知可能没那回事了,道:“补酒都有补效,哥哥一次喝了那么多,吸收不了总得排解出来。”
江词道:“可不是,我练了一两个时辰的功才彻底发泄了。”
江意扶额。
这确实是她哥哥能干得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