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儿回头看见江意,就又气势汹汹地朝她飞来。
来羡见状用鸟语大呼道:“她身上有伤!可经不起你挠!”
然而话音儿一落,来羡就看见江意朝那鸟儿抬了抬手臂,鸟儿顿时就停靠在了她的手臂上。
虽然它模样有点凶悍,但是竟毫无方才对来羡那样的泼辣劲儿。
大约是察觉到江意对它毫无恶意。
江意眼见着它停靠以后,方才掐架时浑身炸开的毛又一点一点地收拢了。
江意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鸟儿歪歪头,颇有些傲娇地看向别处。
江意便伸手,温柔地抚上它的小脑袋,顺着往下摸到它柔滑漂亮的羽毛。
适时那侧廊边却出现一道人影,道:“小心,它脾气有点刁。”
听起来是一把少年干净清澈的声音。
江意循声看去,见侧廊下的廊柱边果真站着一位少年。
少年束了双袖,挽着发髻,头戴一抹护额,看起来十分漂亮,且轮廓模子,乍一看,与善惑极为相似。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弓,一举一动还真有善惑的神韵。
他说的也是大玥的语言。
江意看了他一会儿,眸子微弯,道:“小善惑。”
少年道:“我叫善真。”顿了顿,又解释,“善惑是我父亲。”
对江意和来羡毫不好奇,看来他知道这院里住了这样一些客人。
他对江意手上的鸟儿招手,道:“兰兰,过来。”
鸟儿完全不鸟他,似乎很享受江意抚摸它似的,继续用小脑袋去蹭江意的手心。江意便又继续顺它的毛,它一边神气地看向来羡,仿佛在嘲笑它:蠢狗,傻眼了吧,你主人当然也喜欢我这样的!
那少年见兰兰不听使唤,只好走了过来,伸手来引鸟儿。
鸟儿终于离开江意的手臂,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上去蹲着了。
鸟儿还想再去挑衅来羡,善真就摁住它,道:“不要闹了,它是父亲很喜欢的狗,你若是惹它,回头父亲把你毛全拔了用来做箭羽。”
鸟儿一听,顿时就老实了。
看来它很怕善真的父亲啊。
江意看着少年的护额边有隐隐的汗迹,道:“这是随你父亲进山打猎了?”
善真摇头,道:“我刚练完箭术。近点的地方我父亲才会带着我,远了他不带。不过近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打的猎物。”
她见少年性子好,又温纯,本着对善惑的感激,不由对这少年也十分喜欢,便随手给他揩了揩额角的汗迹,笑道:“那等你再长大一点,箭术更纯熟了,你父亲就会带你去了。”
善真动作顿了顿,江意的手凉凉的,却很温柔。
江意见他反应,立刻回过神来,收了手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善真有些局促,摇头道:“只是没人这样给我擦过。”
下人们不敢逾矩,从来都是递帕子给他自己擦。
江意道:“原来如此。”
她见他另一边额角也有汗迹,便帮他把另一边也擦干净。
善真忽问:“姐姐的夫君好些了吗?”
江意愣了愣,温声回道:“好多了。”
善真道:“通常厉害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姐姐不要太担心,他肯定会好的。”
江意失笑,道:“那就承你吉言。”
她又好笑道:“不过我叫你父亲一声‘善大哥’,你叫我姐姐会不会不大妥啊,好像辈分有点乱。”
善真就全无这样的疑虑,道:“我们这不太在乎这些。你看起来很年轻,与我父亲一辈的女眷都没你年轻,我叫你姐姐正好。”
江意便道:“那好吧,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随后有下人找了过来,发现善真在这里,连忙用道古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善真就起身道:“我父亲回来了,正找我,我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