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见黑衣头目回身挡开长剑,来不及喘息,当即趁势而上,手里匕首狠狠地往黑衣人头目的背心捅去。
头目及时避开了要害,但也吃了江意一刀。
他回过头来,目露狠色正欲还江意一刀,可身后腥风血雨扑来,苏薄速度极快,浑身气息张狂,衣袍翻飞,头目浑身一凛不得不回身抵御那股压倒性的气势。
一瞬间,长刀相碰,划过彼此刀刃,声音仿若要刮破耳膜。
黑衣人头目还是没能接得住,被逼得往后连退数丈!
江意知道,苏薄杀人时杀气从不外露,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气。
黑衣人头目脸色变了变,他本来就不想和苏薄正面敌对,可没想到,手里的人拖缠了他这么久,此人还如此强悍。
两人正面杀斗起来,他不是苏薄的对手。
这次换他被苏薄逼得走投无路,浑身伤痕累累,最终苏薄打落了他手里的刀,把自己手里的长刀刀尖插在树干上,刀口斜横在他的脖子上;他后背靠着树干,眼睁睁看着刀口卡进了皮肉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刀刃切入脖子,喉头被切断,张口就鲜血直往外冒。
苏薄面无表情,手里握着刀柄,伸肘往树干方向压,最终把他脖子切断,只剩下后颈还有一条脊椎连着。
刀口碰到脊椎时,苏薄手上使力往前一送,那沾满滚滚热血的头颅就滚了下来。
江意放任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见苏薄的肩背已经濡湿一片。他身上也有衣裳被划破的刀口,只是没有她那么多。
苏薄回眸,血气深重地看着她时,他还没开口说话,她便道:“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苏薄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别过去。”
说罢,他就提着鲜血淋漓的刀又回了那片修罗场。
那些杀手见头目已丧命刀下,本就渐渐乱了的形势就愈加的慌乱。
敌弱我强,亲兵们见势则不留余力地疯狂反击。加上苏薄回来了,便是伤痕累累,他们也岿然不倒、气势大振。
徐铭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去抱地上的来羡。
江意回头看见来羡暂有人看顾,便去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机弩。
她手法异常娴熟地把木箭装上,再一个一个地瞄准、射杀。
有苏薄把她护在身后,再无黑衣杀手有能耐闯过他来。
后面但凡有亲兵们顾及不上的杀手,就会被江意一箭扫去,前后相互配合协作,转眼间从外面的空地到这片林子里,都是稀稀拉拉倒下的黑衣人。
百余人的队伍,最后竟一点一点地被消耗殆尽。
眼看着还有少数零星的黑衣杀手正做垂死挣扎,这时林子外面忽又有动静。
紧接着一枚枚黑色暗器从外面相对明亮的天光里飞射而来,目标直中那些负隅顽抗的黑衣杀手!
很快这些零星黑衣人全部中了暗器倒在了地上,且个个命中要害,都不需要素衣和其他亲兵们再抬剑补下致命一击。
素衣定睛一看,看清那黑衣杀手脖子上钳的暗器时,神色不由一变。
不光是他,苏薄的其他浑身血气凛凛的亲兵们见之,也是微微变了颜色。
江意不清楚来者何人,苏薄却将她轻轻往身后拂了拂,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江意抬头便可见他坚实挺拔的背脊。她不由伸手去摸,一触却满手濡湿。
他整个衣背都是血。他肩上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是他却无动于衷。
江意很肯定,他们是认出这些暗器来了,因为一个个渐渐重新绷紧了身体,顾不上浑身负伤,又迅速进入下一个备战的状态。
随着有人踩在了枯枝和落叶上,方才显出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