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唏嘘道:“你夫君一本正经忽悠人的时候还是挺能忽悠的,连老人都不放过。这可比你在客栈说什么去收账有头有尾多了,还能博好大一把同情。”
江意:“……”
不可否认,这老伯正是被深深地感动了,很想促成这对年轻人早日相聚,所以才这么仔细地帮忙留意着。
到了老伯家门前,江意本是在外等候,结果老伯前脚进去不久,后脚就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婶踱出来,看见江意道:“你这丫头在外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江意带的人多,怕打扰人家,便婉拒了。
但这老婶十分热情,非要请她进家里。一干亲兵也都不苟言笑地进了院子守着。
正好要吃午饭了,老婶家里的饭不愁多添江意一双筷子,不过其他亲兵就不够了,但家里有面条,老婶就临时给他们每人下了一碗,连来羡也有。
江意让老婶最先给来羡挑一撮,来羡吃两口就不吃了,随后其他亲兵才都大口吃了起来,呲溜几下就吃了个干净。
江意吃了一碗米饭,配两样家常菜。
老婶怜她一个姑娘奔波在外,很是絮叨。
老婶道:“能让你为那郎君这般颠沛流离,想必是认定了他吧。”
现在被套上如此个悲情的故事背景,江意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老婶又道:“你那郎君在我家住了半宿,言行举止看起来倒是个成熟稳重、值得托付的人,他肯为了你背井离乡被人那样追杀都没有放弃,可见对你也是一片赤诚。”
说着有些眉飞色舞,“这村里多少新人都是我撮合的,在看人这方面儿,我一看一个准儿。”
江意眉间浅笑,不吝向别人夸赞自己的夫君,道:“嗯,他确实极好。”
老婶就询问她:“你俩可拜了天地圆了房了?”
江意继续点头。
老婶道:“那便是夫妻了。等你俩相聚以后,就在外过几年日子避避风头,尽早添两个孩子。天底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儿女的父亲,我相信你父亲也只是一时蒙蔽了,等回头你俩带着孩子到他跟前,他指不定就乐得接受了。”
江意俨然一副受教的神色。
饭后,老伯就把一张布绢交给了江意。
江意打开一看,是一幅路线图。
路线图上沿途标注了好几个点,听老伯说道:“他说他要是没被恶人追的话,就会在这沿途的点等你呢。你一路找过去,总能找到的。”
眼下她和苏薄先后时间只不过差了一两日,如果她快马加鞭猛赶路,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的。他们之间的距离,总之在一点点缩短就是了。
江意收好布绢便起身告辞。
老婶临了还卷了几个饼子塞包袱里给她。
江意心生感激,道:“伯伯和伯娘就当之前没见过我夫君,今日也没见过我。”
老伯道:“放心,我们知道。”
等江意和她的人马离开后,老婶回头来收拾桌子,才发现桌角上有一块碎银子。
江意没什么好回报的,唯有出此下策。
回到主干道上,江意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目的地,当即便策马往前飞奔。
她连日赶路,不敢久歇,生怕自己多歇一会儿就会又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后来马不停蹄地跑了数日,江意已经寻了两个点,结果都扑了个空。
她几乎可以肯定,苏薄沿途中一直在被追杀,他没有办法停下来等她。
城里有仇杀案之类的就不必说了,甚至于江意纵马经过郊外野林,也看见林中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地面的树叶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污,树干上也有道道刀剑的痕迹。
江意循着线索一路找去,路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城镇,终于这日,在郊野,看见有几匹无人看管的马,分散在路边埋头吃草。
前面就是一片密林,没有鸟语风鸣,只有刺眼的阳光照耀,安静得近乎死寂。
但凡警惕点的人都知道,前面恐怕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