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江重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江意进宫的。以前太上皇就动过这样的心思,但被他给拒绝了。
进宫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光鲜,可后宫那么多女人,尔虞我诈的,地位上的尊贵就能让她感到幸福吗?
别说以前江意没定亲的时候江重烈压根不考虑这条路,如今有了苏薄跟她在一起就更别提了。
江重烈一脸郁闷,道:“小意都嫁人了,也不得消停?这爷孙俩实在过分了啊。”
他看向苏薄,又道:“这纯属是他们爷俩的意思,当初小意一心执意想嫁你,你可不能把这事怪在她头上。”
苏薄点头,道:“圣意难违,不关她事,我自是知道。今日她在太子车里,我跟在太子车旁边,太子不想让我见到她,便将马车车帘放了下去。他是故意给我看,好让我知难而退。”
顾祯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大约是他从没想到,苏薄这个人居然这么能告状,本着和谐之道,便道:“太子说风沙迷眼,理应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苏薄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信吗?横竖不是你媳妇,说着不腰疼?”
顾祯:“……”
江重烈拍板道:“不行,小意都是有夫之妇了,这样下去算个什么事儿。”他看向苏薄,“还吃什么饭,媳妇儿都要被人给抢走了,还不赶紧去接回来。太子要不放人,就说我旧伤复发,痛得打滚!”
他话还没说完,苏薄就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阿忱也赶紧骨碌碌地追出去,“我也去!”
这厢,江意在营帐里着手给谢玧换药。
在她接手前,原本这些都是军医来的。
可是自从太上皇的旨意到了以后,太子身边的那拨亲兵委实令人讨厌,军医军医不让待太久,绿苔绿苔也不让近谢玧的身,张口闭口就是“太上皇旨意,只能允许镇西侯一人照顾太子殿下”,于是谢玧身边所有人除了江意,都被他们给驱赶了去,并且一天十二个时辰分批轮班地守着。
当然,他们口挟太上皇旨意,哪个敢明知故犯。就连苏薄也被阻拦在外。
但是江意却深刻地觉得,这些人怕是趁机发泄之前的积怨吧,能搞破坏就使劲地搞破坏。
最初时,江意趁着谢玧睡着了,想出去看看苏薄跟阿忱,结果被亲兵们拦住了,名义上说是太子尚未服药,她暂时还不能离开。
谢玧不知何时才醒,得醒了才用药,所以这期间她都得待在里面。
江意扫了一眼他们,一个个铁面无私的,冷声道:“怎的,公报私仇?”
亲兵道:“太上皇旨意如此,我等只是奉旨行事。恐怕就算是镇西侯,也不能不遵。”
后来,只要江意得一点点闲,刚与苏薄相处,要不了一会儿,那些亲兵就来请她去照顾太子了。
路上,江意讥诮道:“看不出来,你们除了杀人,还习惯做这么煞人风景的事。”
亲兵首领道:“镇西侯觉得我等是故意为难,实则我等对镇西侯并无不敬之心。太上皇何意,想必镇西侯明白,我等也是一样,觉得镇西侯或许和太子在一起,才更好。”
是更好。当然是对太子更好。
所以眼下,江意在给谢玧换药时,营帐里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除了两人,只有一个来羡。
本来亲兵还想把来羡也弄出去的,但一动它它就疯狂吼叫。因它好歹救过谢玧,谢玧也非常喜爱它,所以亲兵们拿它没有办法,最后才由着它待着了。
有来羡这个同样很会煞风景的,随时随地插科打诨,谢玧根本没有机会和江意更近一步。
当然,江意丝毫没有那个意愿,谢玧也不会失了分寸,更不会强人所难。